師兄們的手腳很快,說話間已經(jīng)在硯臺上磨好了‘墨’?
見鬼了,這墨塊看著是黑的,磨出來卻是紅的,暗暗的一團,有如一團粘稠的血。
姚靜提筆、靜心、浸墨、深吸一口氣,她的身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團淡淡的青光,這就是浩然正氣?
可這紙是咋回事兒?
如果不是場面有些凝重,張軒早就開口問了,不是說沒紙嗎?
第一列只有一個字:急!
第二列:現(xiàn)富國神器!
第三列:速來!
三行七個字,不僅沒有標點,也毫無文采可言。字如鳳舞,飄逸有神。文采不文采的不說,這字張軒無論前世今生都寫不出來,可以預見,在未來很長時間甚至是永遠,他都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一位師兄取出火筒,打開火冒,沖著筒中輕吹幾下,一團火苗從竹筒中升起,筒中取火?
今兒算是開眼兒了,全是些連張軒兩世為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在縣民眼中神乎其技,張軒受了幾十年熏陶,根本不信有所謂的顯靈之術。
那么,從科技的角度,該如何解釋?竹筒中藏火還好些,如果給他足夠的材料和設備,完全可以搞定,之前的入土丈五,是他完全無法理解。
伸手一指:“萬里飛鴻?!?br/> 話音未落,火苗舔上寫著紅字的紙,‘卟’的一聲輕響,那張紙瞬間燃燒殆盡。瞬燃不是問題,火藥就能作到,可紙……
不僅是紙,還有那句萬里飛鴻,以張軒的見識,完全聽得懂啊,問題就在這里,能聽得懂卻理解不了。啥意思,你這是大周版的電報,瞬息萬里?
“等會,小姐姐,能問幾個問題嗎?”張軒完全忘了兩人地位間的巨大鴻溝,張嘴就是前世的習慣,女都別管多大歲數(shù),全是小姐姐。
姚靜笑了,點頭不語,那張紙,寫的不輕松,燒的更累。她的四位師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轉眼又消失不見。
張軒今天被震的不輕,他們也沒好到哪兒去,想想這水車可以為大周增加無數(shù)良田,別說叫小姐姐,就算再難聽的,他們也能暫時忍下來。
“據(jù)在下所知,大周無紙?”張軒一眼的求知欲,如果能買到紙,他何必找人碎麻、漚麻……
古法造紙,說的好聽,地球人那是閑的沒事兒,也是為了直播賺錢才會干的事兒,就算這樣,那些所謂的古法造紙,都用到了很多的現(xiàn)代工具。來到大周,親身經(jīng)歷了,才知道有太多平時不起眼兒的工具,在生活之中多重要。
沒有,就是沒有,少一樣你作事就難,想要解決一個問題,又會引出更多的問題。
按張軒的設計,他的古法造紙,至少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而且只能造出很少的紙張,擦屁股都用不了多久。沒錯,張軒造紙的主要目的,就是如廁,水洗倒不是不行,可每次洗手之后,還是會有心理陰影。
流水線的方法他自然是想過,可沒有足夠的人力,玩不起啊。
“怎會無紙?”姚靜聽不懂。
張軒也懵了,這是溝通出了問題?
明白了,是詞匯出了問題,自己理解的紙,在大周是沒有的。既然沒有,他用紙想要表達的意思,對方應該是理解有誤。
“姚姑娘,剛才你用來寫字的……”
“對啊,這就是紙?!必撠煴臣埖膸熜稚平馊艘獾拇蜷_背包,里面還有兩張雪白的紙。
“我可以摸一下嗎?”張軒問道,看著象紙,感覺哪里不對?
“可以。”姚靜猶豫了一下,兩人雖是初次見面,張軒卻能感覺到這位姑娘很大氣,幫忙時不求回報的出人出力,可摸一下紙,卻讓她猶豫了一瞬間,可見這紙的價值……
小心的在紙的邊緣搓了一下,紙這東西張軒用的多了,隨手一碰就知道不同,這不是紙,或者說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紙,如果沒感覺錯的話,應該是皮質,身為材料專家,在這方面可以自豪的說,他是專業(yè)的。
沒錯了,在地球早期,就有獸皮紙一說,工藝非常復雜,先要處理整張的獸皮,接著一層層的揭開,這揭獸皮可是頂級的手藝活兒,早就失傳了。揭下來的獸皮,不斷的打磨,最后裁剪,就得到一張張薄如紙的獸皮紙。
獸皮紙的品質比紙好多了,韌性極佳,據(jù)說還有一定的防水性。使用的材料不同,紙張的顏色各異,大多是淡黃色的,以羊羔皮為材料,就有可能磨出雪白的獸皮紙。
“這是……獸皮紙,羔羊皮的?!睆堒幙隙ǖ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