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一家四十二口人坐在善惡寺破爛的院墻下面,鄭年吃完飯就指揮請來的二十多個工人開始翻新后院。
指手畫腳了一番,身后的陳萱兒走了過來。
“相公?!标愝鎯簱崃藫崛箶[,眼神四處撇了撇,似乎下定了決心般低聲道。
鄭年渾身一個哆嗦,猛然回頭,“你能別這么叫我不?”
“不習慣?”陳萱兒遞來一杯茶。
鄭年接過茶杯,瞄了一眼陳萱兒,“謝謝。你叫著不也不習慣?”
陳萱兒英眉一挑,“聽著聽著就習慣咯!”
“你爹讓你嫁給我的?”鄭年問道。
陳萱兒露出了驚訝,問道,“你怎么會知道的?哦!你偷看了我爹給我的信!”
一口喝罷,將茶杯交還給陳萱兒,“那到?jīng)]有,只是思考了一下你為什么放棄自殺,像你這么剛烈的姑娘,去個青樓都要自殺,怎么會稀里糊涂嫁給一個破官差?!?br/> “剛烈是形容姑娘的?”陳萱兒一臉不悅,小臉緋紅,“是我父親讓我嫁給你的沒錯,但你要知道,我不樂意做的事,誰也管不了?!?br/> “所以你是自愿的?”鄭年難以理解地笑了笑。
“就……算是吧~”陳萱兒道。
鄭年瞇著眼睛,似乎看不透面前這個姑娘,饒有興趣道,“為什么?”
“你還是有……很多優(yōu)點的吖!”陳萱兒道。
“比如三十二個姑娘?”
“噗嗤……”
陳萱兒扶手收勢了一下餐盤,留下了一個意猶未盡的眼神。
鄭年望著背影,攤開手看了看打著補丁的官服。
姑娘長得漂亮是漂亮,可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帥是帥,但是身無長物,也沒有權勢滔天,更談不上武林大俠,這樣的女人,自己是留不住的。若是真動了情,到時候難受的肯定只有自己。
工人們臨時搭建了幾個房間,也算是改善了一下住所,起碼不像是以前的草棚,晚上還會漏風。
鄭年下午還是去了衙門,這幾天的長安縣亂糟糟一團,他躲起來,讓辛大人頂上去不成樣子。
“你怎么來了?”辛德龍站在院子里正在調度幾個小廝將人犯送入大牢,伸手到處指了指,最后看到了鄭年。
“老爺,我尋思衙門事兒多得很,過來把我的事兒盡早辦完?!编嵞曛钢侨朔竼柕?,“誰……?。俊?br/> “你岳父。”辛德龍道。
鄭年反應了一下,才哦了一聲,“老爺,我去看看周東?!?br/> “今日大喜不宜查案,也別去地牢這種污穢之地?!毙恋慢垟[了擺手,“什么事兒過了今天再說,明日午時我要去問斬陳大人,你也跟著去吧?!?br/> 鄭年喏道,“那行……哦!我提審一個人,有些事兒問他?!?br/> “那個書生?行?!毙恋慢垟[手走向內堂。
鄭年找了一個無人的空房間,叫兩個小廝將書生提來,讓后廚備了一桌送行菜。
明天要殺頭,今日自然要準備的好些。
書生到的時候,已然準備就緒。
“解了吧?!编嵞甑馈?br/> 小廝給書生松了綁,退了出去。
“請坐?!编嵞晟焓帧?br/> 書生怯生生坐在面前,低著頭。
“還沒想好?”鄭年遞過去了一雙筷子,又給對方倒好了茶。
“不……不是長安公主?!睍L出了一口氣,幾乎在這一瞬間卸下了所有防備,“是建安公主……”
鄭年也不知道哪個公主是哪個,并沒有見過其人,能記住名字就算不錯的了。
“所以是建安公主府的人來抓走的世子?”鄭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