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年和許柱將帶來的飯菜全吃了。許柱厚著臉皮去胭脂店悉數(shù)退款。
已為人婦,鄭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有些懊惱,昨夜忘記了那回事兒,只求在停尸間睡了一晚上的錢好多沒有記恨自己。
下去勘察了一圈油鋪之后鄭年就回家了,許柱則是帶著小斯去周圍打問情況。
回善惡寺中院,鄭年將官服掛在房間屏風(fēng)上,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去了前院,正看到老娘帶著鄭惜春和其他幾個姑娘做針線,于是抓了一顆梨子問道,“唉?那丫頭呢?”
“哪個丫頭呢?”老娘皺著眉,“這么多丫頭呢?!?br/> “陳萱兒。”鄭年張望著找尋她的身影,隨后被一個木盆打了頭,猛地驚起,看到老娘氣勢洶洶。
“那是你媳婦兒!媳婦兒!叫萱兒!媳婦兒!”老娘坐回座位上道,“不是和你出去了么?今兒個一天我都沒見到。”
鄭惜春憋著笑,聽到老娘這么說才道,“???娘,我路過后院的時候,看到嫂嫂在鋤地呢,我以為是要種些花草,怎么會出門去呢?”
“嗯?”老娘一愣,看了一眼鄭年。
鄭年站起身,向后院走了過去。
老娘趕忙放下手里的活兒也跟了過去。
后院幾個不到七八歲的弟弟妹妹正在丟沙包,是前幾日鄭年教他們玩的。
“看到嫂嫂了嗎?”老娘問道。
其中一個小家伙說道,“在拐角!過了廊子,一個時辰前看到的?!?br/> 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趕忙走去。
過了廊子就是新收過來的院子,工匠正在里面打造新的書院,老娘喊來了工匠頭兒問道,“看到我家小媳婦了嗎?”
“咦?之前看到在那邊一個人揮鋤頭,我們還問著要不要幫忙來,現(xiàn)在……不知道了?!惫そ愁^兒指著一處小院。
老娘走在前面,鄭年留意了一下書院的進度,正看著聽到了一聲慘叫。
鄭年大驚,趕忙跑到了院子里面。
陳萱兒躺在一個土坑里面,半個身子已經(jīng)進去了,老娘伸手去抓,而陳萱兒滿臉淚水泥濘包裹著的小手用力在往自己身上埋土。
“你干嘛呢?”鄭年人傻了。
看到鄭年和老媽,陳萱兒嚎啕大哭,一邊往自己身上埋土,一邊大喊著,“我不活了,家里一個人沒有,相公也不要我,我不活了!”
老娘趕緊撥開土,欲將陳萱兒拖出來,大喊著,“還不來幫忙!兔崽子!”
鄭年搭把手將陳萱兒抱起,陳家千金灰頭土臉,更有泥塊結(jié)在臉上,渾身灰黃,楚楚可憐,她轉(zhuǎn)身掙脫開鄭年,撲在自己挖好的坑里,“我不活了!我要死!”
“你在……活埋你自己?”鄭年指著那個埋雞都費勁的坑。
也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沒經(jīng)驗,還是故意的。
“你給我閉嘴!”老娘勒令鄭年,一邊從后面抱著陳萱兒,一邊勸道,“丫頭啊,有啥事兒和娘說,他是不是欺負(fù)你了?你告訴為娘,不要干這種啥事兒啊。”
“不要我,不讓我與他一同共眠,我一個人在房中害怕,出了門子去尋他,結(jié)果第二日早上還未醒就被訓(xùn)斥了整整一個時辰!還說早就該讓我賣去青樓,讓我今日快些搬出去,莫要再做鄭家的媳婦!”
陳萱兒委屈巴巴道,“我尋思定是娘親不喜我,他也不喜我,我已入了鄭家門,哪兒還有出去的道理,生是鄭家的媳婦,死是鄭家的鬼,那既然娘親和相公都不喜我,便死了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