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貓的聲音響起,小鳥游這才抬起了頭,露出那張慘白的臉,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不自不覺走到了巷口。
眼看著大貓走近,可少女卻一絲逃跑的意思都沒有。這令人絕望的現(xiàn)實——她的內(nèi)心原來是如此骯臟——仿佛已經(jīng)徹底壓垮了少女最后一絲心理防線,令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她撲通一聲癱倒了在上,雙瞳無神,任由大貓踱步靠近。
“葉洛,作為人類,你確實很強?!?br/> 大貓再不看毫無威脅的小鳥游,她的精神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了,現(xiàn)在不過是一具空殼。
它盯著葉洛,沉聲說道,“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掙扎?!?br/> “但事到如今,你們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游戲時間就要到了,而鈴鐺的繩子已經(jīng)被我斬斷。最重要的是……你們連最后拼死一搏的勇氣也沒有了?!贝筘堊肿终D心,“因為你們的所有行徑根本就沒有任何大義可言!”
“他們這些人。”大貓環(huán)顧四周,露出冷笑,“不過是在拼死逃避自己應受到的懲罰?!?br/> “而你——葉洛——你出于正義和憐憫,幫助他們?!贝筘堊I諷地笑著,“到頭來,不過是助紂為虐。你自詡為‘英雄’,其實不過是一個笑話?!?br/> 葉洛低頭不語,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
“葉洛,我可以放了你。”大貓忽然說到。
葉洛看似毫無反應,但右手忽然握緊,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劇烈波動。
大貓很滿意葉洛的反應,“說到底,你與他們都不同。你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游戲中來。我只是為了復仇,不是一定要殺死你。我可以讓你逃出這個游戲。”
“可代價……”葉洛沙啞著聲音說道,“代價是什么?”
“很簡單?!?br/> 它站在葉洛面前五米的地方,俯下身子,碩大的瞳仁凝視著埋下了頭顱的葉洛,“你殺了他們——小鳥游、齋藤還有三輪蓮。然后告訴我,你是怎么在白貓那里過關的——鈴鐺只有一個,你既然將鈴鐺束在了白貓身上才過了那關,又是怎么取下來拿到這里來的?!?br/> “這個問題重要么?”葉洛聲音沉悶。
大貓不耐地喘了口粗氣,在地上磨著鋒利的爪子,“別廢話。你告訴我就可以了?!?br/> 葉洛沉默了一會,“花子也要死么?”
“花子?那個小姑娘?也要死。”它冷冷說到,“她雖然無罪,但既然是齋藤一郎的女兒,只能算她倒霉了?!?br/> 見葉洛還在猶豫,大貓露出猙獰的牙齒,恐嚇到,“不要浪費時間了,還有1分鐘,游戲馬上就要結束了!現(xiàn)在立刻殺了小鳥游!還是說……你要用自己的性命換他們的命?踐行你最后的正義?”
葉洛的右手慢慢握緊,身體顫抖著,口中低聲說什么,似乎正在經(jīng)歷巨大的內(nèi)心掙扎。
忽然,他開了口,“小貓咪啊?!?br/> “小貓咪?”它一怔,繼而大怒,就要發(fā)作,卻被葉洛下一句話給吸引住了。
“我自然可以告訴你我是如何從白貓身上將鈴鐺放下來的——就是這把刀?!?br/> 葉洛右手攤開來,一柄小巧精致的銀色小刀躺在掌心,“我就是用這把刀【斬】開了白貓?!?br/> “這把刀?開什么玩笑!死到臨頭了,還敢耍我!”大貓瞳勃然大怒,抬起爪子,“看來你果然是要堅持正義到底——”
“我說啊?!比~洛提高音量,打斷了它的話,“你一直在說什么正義正義的,簡直比三輪蓮還要中二?!?br/> 他抬起頭來,凝視著大貓近在咫尺的眼瞳,淡淡說道,“我這個人,可是一向被人說是孤僻、冷漠。跟什么……正義、大義可是半毛錢都沒有關系?!?br/> 煩躁!
被葉洛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凝視著,一股煩躁涌入大貓腦海,它不自覺地開始磨牙,發(fā)出尖銳的聲音,“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殺了他們!你還等些什么?”
“等什么?”
葉洛嘴角上揚,勾勒出微笑。
“當然是在等游戲結束。”
恰在此時,有勁風從青川江邊吹來,呼吸之間疾行了十幾公里,橫掃過半個南區(qū)的街道,重重地打在了葉洛的身上。
他碎發(fā)凌亂,伴隨著染著血衣角逆風翻飛,發(fā)絲之下的雙瞳熠熠生輝,仿若明月。
這陣風也吹在了大貓的身上,吹得它毛發(fā)亂飛,一股巨大不安也隨之重重撞進了它的心間,將它心中那貓捉老鼠的戲謔和愜意吹得灰飛煙滅。
這不安是如此猛烈,它決定不再戲耍他們自相殘殺。
它要親自動手!
“等游戲結束?那我就送你gameover!”
大貓舉起了爪子,猛地拍了下去!
“轟——!”
轟然爆發(fā)出了巨大的轟鳴聲,仿佛雷霆在空中炸響!
但大貓卻臉色難看,這聲音并不是它的爪子敲擊在大地上,那是馬達驟然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