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之音低吟婉轉,如淙淙流水緩緩而來,與先前喧天的鼔镲之聲成鮮明對比。碧湖之上,高臺正中,一水袖輕裙女子疊步旋轉,長袖似練旋飛,繞與佳人,映著夜幕上臨空的明月,竟似一位碧波仙子,流瀉著似夢似幻的芝蘭芳華。
姜嫣的眸光一下便被吸引過去,那樣的舞姿真真是讓她看的如癡如醉,就連咬了一半的桃花糕,也忘了吃。
那女子的身姿時如幽蘭,時如蝶仙,眉目間顧盼神飛,眼波流轉。曲聲霎時飛揚如萬花齊放,女子腰身一旋,長袖一揮向前翻飛,只覺夜幕中銀波滾滾,竟讓人眼眸一晃。
姜嫣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驚嘆不已:“夏荷,那可是婉沁姑娘?名滿京城的當家舞旦?”
“是的,姑娘,正是婉沁姑娘。”
“她可真美!”
夏荷淺笑的看著姜嫣,“婉沁姑娘舞姿傾城,是很美,不過,與姑娘相比就……”她頓了頓,“若姑娘肯施粉黛,必是傾國之色。”
姜嫣一心都在高臺之上,并沒在意夏荷的贊嘆之語,忽然間,她想起那天在馬車上,馮略與蕭穆的對話,視線便又投向高臺之下,只見馮略正于主廳外,一桌臨水筵席之上,神色淺淡,獨自飲酒,只目光從未離開過高臺上的人。
她心下一嘆,只怕馮大哥與婉沁姑娘之間也是坎坷重重。
一個時辰,就在姜嫣的驚嘆與低嘆中悄然而過,高臺上兩支舞結束時,也到了她該回去的時候。
姜嫣覺得自己還沒看盡興,可又不能多留片刻,不然,蕭穆還不定怎么責罰夏荷,況且,能讓她出園一個時辰,只怕也是對她的寬限了,要想還有下次,當然也不能得寸進尺。
于是,姜嫣便與夏荷回了雅園。
筵席上,楚珣多喝了幾杯,便已有些迷蒙不清,只笑說要去找處地方醒酒。
莊王與蕭穆敬酒,丫鬟替蕭穆斟酒時,不知怎的手下一抖,竟將酒水灑在了蕭穆身上,莊王即刻大怒,要將那丫鬟拖下去施杖行,卻被一旁的太子攔住,“大哥,不過是個丫頭,今天是四弟壽辰,別為一個丫頭掃了興致,你說,是不是,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