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是他上高中后,梁雪去家具城挑的——床靠上印了一個大大的“福”,是剪紙藝術。此外,還有一個帶書架的半環(huán)繞寫字臺,剩下就是衣柜、鞋架和一個布藝的單人沙發(fā)座。
梁雪捧著她的翡翠鐲子,一進門就去鉆床底下,看看是不是一個藏東西的好地方。林作棟則去翻衣柜,從下往上翻。
“要不藏在他的冬衣里頭吧,應該不容——呃,床底下可以放么?”
“他這床底有點淺啊,你說放他羽絨服里?。课铱纯??!绷貉拇驳着懒顺鰜怼?br/> 林作棟故作自然地關上了柜門,“還是不行,這房間里頭,就這個柜子是放東西的,小偷要是進來,估計是第一個翻柜子。我看還是放他的——鞋架子底下吧?!?br/> 梁雪不太情愿,她的寶貝鐲子放到林海文的臭鞋子底下,那也太寒磣人了。
不過林作棟好歹是做文字工作的,下了功夫勸她,最后她也覺得安全最重要,拿塑料袋包了四五層,才一臉嫌棄地放到林海文鞋架子最底下一層,這個鞋架是用布和空心合金管組裝起來的,一共七層,最下一層和地面之間有大概六七公分的距離,不注意看都看不出來的,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地方。
“走吧走吧,兒子要說我們亂翻他東西了。”
“我是她老娘,敢呲呲牙,我揍他。”
“……今天換個電視劇看吧,《國戰(zhàn)》不能看了。”
“為什么?多好看,不許換啊?!?br/> 上午十點半左右,梁雪出去買菜,林作棟說是留在家里補覺,不過等梁雪出門,他就摸到了林海文的房間,拉開衣柜的門,熟門熟路地翻到了冬衣那一格。
三條紅艷艷的精致刺繡肚兜,就這么光不刺溜地露在他面前了。
林作棟拿了一條起來,上面是一只彩繡輝煌的團鳳,又翻了翻另外兩條,一條是雋永清雅的并蒂白蓮,一條卻是一只孤雁,“這小子哪里搞來的好東西,這繡工很厲害啊。我拿一條也不算什么吧,就當報答我?guī)退蜓谧o了。哎奇怪了,梁雪不是說他就跟兩個女孩子不清不楚么,怎么還有一個?”
作為一個想象力豐富的文藝中年,林作棟看了看手上的團鳳肚兜,看來這是屬于正宮的,然后看看并蒂白蓮肚兜,瞧著像是給小情兒、心頭好的,連開并蒂,比翼雙飛嘛。至于剩下的這只孤雁——難道在臨川外頭,這小子還有個女人?
“小小年紀的,哼。”
林作棟毫不客氣地拿走了最華麗的團鳳肚兜。
等林海文晚自習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爸總是看他,而且眼神奇怪,說不上是個什么情緒,一直等到梁雪看完《國戰(zhàn)》去洗漱,林作棟才偷偷摸摸地靠過來。
“兒子,說說吧?!?br/> “說什么?”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你看——”林海文一愣,“你怎么看見的?”
肚兜!
林海文腦子第一個念頭,就是肚兜。
果然,林作棟一番解釋,他才知道生活是如此巧合,簡直像是老天爺在大氣圈上灑了一層狗血——他才兌換出來,他媽就想到把鐲子藏他房間去了。順理成章,毫不意外的,他的肚兜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咳,就是肚兜唄,有什么可說的?!?br/> “嘖,我雖然看不出來是什么料,什么繡工的,不過肯定是好東西,你小子一買買三條,想干什么?腳踩三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