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子捂住耳朵,他真名為耳聽怒,此時李辟塵只不過是以魂魄心動境來觀看他本身,看出五塵氣聚于耳上,耳又代表怒意,故此樵子的表情被李辟塵看在眼中,雖然沒有喚出真名,但亦是相差不遠矣!
他見趙無恨來到,那鐵錘上燃起風(fēng)火,頓時駭?shù)幕瓴桓襟w,此時趙無恨一聲厲喝:“好個鬼人,哪里走!”
他把手中鐵錘丟下,砰的一聲砸在那樵子的頭顱上,霎時間那腦袋就和西瓜一般炸開,只是爆出來的不是白花花的腦漿,而是一團五塵氣。
趙無恨積蓄法力,對著那五塵氣就是一聲暴喝,頓時風(fēng)火氣輪轉(zhuǎn),那五塵氣被消弭,忽的從中響起聲音--------“今日起,汝喚作耳聽怒!”
這聲音響起,李辟塵聽得清楚分明,頓時一愣,腦海中思索,猛地想起人身六賊之說!
“我懂了!我懂了!”
李辟塵大笑,目光再看下方,右側(cè)阮書綾尋不到鬼人,正是焦急,李辟塵對她呼喊:“師妹,你左側(cè)那個蓑笠翁便是了!”
阮書綾一驚,轉(zhuǎn)過頭去,那蓑笠翁怔住,猛地轉(zhuǎn)身逃遁。阮書綾連忙從腰間取下一盞蓮燈,朝前照去,頓時一道清光打出,有水匯聚成蓮花,朝那蓑笠翁當頭壓下!
蓑笠翁看著那蓮花降下,口中怒叱,頓時一道濁氣化作孤舟,霎那間破開水蓮。阮書綾見水蓮被破,頓時驚住,那蓑笠翁大笑一聲:“小丫頭你道行不夠,捉不住我!”
阮書綾慌亂,這魔頭眼看就要逃掉,自己卻拿不住他,這可怎生是好?
正待此時,忽的祭天臺上李辟塵朗聲開口:“五塵聚腦,心含大欲!意見欲!你哪里走?!”
蓑笠翁聽得此音,頓時腦袋如同被重錘砸中,嗡的一聲,天靈中升起五塵氣,整個人軀差點跌落塵埃!又是同時,前方現(xiàn)出一人,手掌一翻,只見一面大碑轉(zhuǎn)出。姜壺口中念念有詞,那手掌中,石碑突的變作五丈方圓,轟鳴著朝蓑笠翁拍去!
后者大駭,那石碑上爆發(fā)出天清之氣,將上下四方封鎖,蓑笠翁被困在原地,驚喝出聲:“太華巨靈碑!”
“眼力不錯!”
姜壺把那石碑拍下,大碑橫壓,蓑笠翁頓時被碾成肉醬,整個身軀嘭的一聲散開化作塵土,一團五塵氣從中飛出,姜壺施法,那石碑飛起把五塵氣擊散,從中傳出一聲厲喝-------“今日起,汝喚作意見欲!”
第二尊鬼人授首,姜壺帶上阮書綾,對祭天臺上李辟塵喊道:“還有誰是?”
“聽我之言......尋雁前方,那一家三口俱是魔頭!”
李辟塵雙目綻放雷光,天瞳觀世,卻是把那稚童手中的魔氣看的一清二楚!當下立刻呼喚穆尋雁,后者接到訊息,再一看那一家三口,卻是呆住了。
穆尋雁手持一面令旗,乃云脈法寶【令云行光旗】,能喚八方天云,引玄元之氣,端的是厲害無比。但此時穆尋雁見那孩子年幼,婦人可憐,那農(nóng)夫更是死死護住妻兒,那手中旗幡卻是怎么也揮不下去,定在了原地。
李辟塵看見下方情景,頓時暗道不好:這少女,她以前也是一言不合便斬人全家的狠辣之輩,怎么現(xiàn)在面對真魔惡鬼卻是下不去手了!
“穆尋雁!你還不醒來!他們是鬼人,不是活著的生靈!”
李辟塵大聲呼喝,清靜經(jīng)運轉(zhuǎn),言語化作拂塵掃過穆尋雁靈臺,后者頓時魂魄一清,此時那農(nóng)夫忽的眼中閃過狠辣之光,全身發(fā)力,一個健步?jīng)_上前來,在穆尋雁胸口狠狠打了一掌!
同一時刻,少婦與那稚童同時動手,兩人各自施法,噴出一口五塵濁氣,化作利刃擊傷穆尋雁,后者噴出鮮血,連退三步。農(nóng)夫猛然伸手,就要去奪那【令云行光旗】,卻不料一拽之下,那旗子紋絲不動,再抬頭,一雙玉手死死的把旗柄攥住,穆尋雁眼中閃過清光,口中低喝一聲:“兩儀吞云!”
玄元二氣涌動,一團陰陽云打出,那農(nóng)夫頓時慘叫一聲,緊接著把自己的手臂直接斬斷,一個健步退出十丈,離開兩儀吞云的范圍。
“速退!玄門仙人兇猛!”
農(nóng)夫?qū)ι賸D與稚童二人低喝,三賊轉(zhuǎn)身欲走,忽的后方有烏云白霧暴涌,轉(zhuǎn)瞬之間便將三尊魔人包裹,形成云壁,讓他們進出不得。
穆尋雁喘息著,噗的又噴出一口血來。之前她停住手,并不是不相信李辟塵的眼睛,而是看見那農(nóng)夫死死護住妻子兒子,頓時心中動了惻隱之心,當時卻又有一個念頭閃過,若這些不是鬼人,而是被魔氣沾染的凡人,那自己這一旗當真揮得下去么?
曾經(jīng)殺了那官宦,那是因為他該殺,與自己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但眼前的一家三口與自己沒有任何牽扯,玄門中人自詡代天而行,秉承天意,那么自己這種舉動,算得上是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