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的嗡嗡聲像一只怎么也趕不走的蚊子。
裴歌閉著眼睛伸手在床頭柜一陣摸索,摸到手機順手按了關機,震動聲剛好戛然而止。
然而隔了不到十秒鐘,震動又響起。
她從床上坐起來,瞇眼環(huán)顧四周,最后從她包里將罪魁禍首翻出來。
江雁聲的手機。
一接起,對方就叫他:“雁聲哥,你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還是一道清脆婉轉的女聲,有點像飛在夏季里的黃鸝鳥。
見這頭沒說話,她也不惱,自在地笑著:“上次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想問你最近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br/>
大概是這頭遲遲不回應,對方察覺到有些異常,不確定地問出口:“雁聲哥,你在嗎?”
“不在。”裴歌往床上一倒,眼睛盯著天花板。
那頭明顯有被震到,語氣和剛才不同,話語明顯變得充滿敵意起來:“你是誰?”
裴歌反問:“你說我是他的誰?”
她能隨便拿到江雁聲的手機且可以隨便接聽電話,這關系……對方語氣明顯有些逼仄:“你是他女朋友?”
裴歌嘖了聲,很快道:“格局小了妹妹,我是他的主人。”
說完她掐斷電話。
又靜了幾分鐘,打開他的手機,這人真死板得可以,連個密碼都沒有,手指直接一滑就可以解開,她將剛才那通通話記錄給刪了。
他手機里軟件裝的少,一眼就看完了,壓根都勾不起她的興趣翻閱。
她將手機丟到一邊。
周傾在外面敲門,一下一下輕輕地敲,像是試探。
裴歌隨手撿了一個枕頭扔過去,剛好砸在門上。
外頭接收到這個訊號,兩秒后,門被打開,周傾鉆了一只腦袋進來:“歌兒啊,起來吃飯了?!?br/>
裴歌坐在床上,長發(fā)凌亂地披滿了整個肩頭,被子半垮,衣衫不太整,露出半個圓潤香艷的肩頭。
周傾知道她是個漂亮的女人,但從小一塊長大,幾乎是那種穿同一條褲子的關系,平常也很少朝這方面想,可人畢竟長大了,且經(jīng)歷的多了。
明面他現(xiàn)在整個人虔誠的不得了,但那眼神終究是有些……猥瑣?
裴歌眸子一瞇,順手將另一個枕頭也朝他扔過去:“滾出去?!?br/>
她出來時,周傾正在抱著手機打游戲。
裴歌站他身邊踢了他一腳,周傾頭也沒抬,“小爺正關鍵時刻,姑奶奶你先稍稍。”
等里面人物復活的間隙,周傾跟她說:“林清剛剛打電話來……”
一句話只開了個頭,周傾從沙發(fā)里跳起來,瞳孔倏然擴張,暴跳如雷:“艸,你怎么穿我衣服呢?!”
裴歌仰頭朝他看去,眼神淡漠,語氣漫不經(jīng)心:“我不穿你衣服,我難道光著嗎?”
“你自己的衣服呢?”
“臭了?!贝鸬美硭斎弧?br/>
她低頭兀自去開食盒,將里面的飯菜一一拿了出來,發(fā)現(xiàn)放好是兩人份的,裴歌眉頭幾不可聞地蹙了下。
而周傾眼里的裴歌。
她身體往前傾著,卷曲的長發(fā)全部都被撥到一邊,少許落在耳邊,脖頸在濃黑的發(fā)間顯得白皙又線條完美,再往下,是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
男士的白襯衣套在她身上顯得有些空,一截細白的手臂從卷起的襯衫袖口露出來,她這狀態(tài)讓這衣服每一處褶皺都是完美的。
要命,周傾覺得。
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殺千刀的。
“這么點兒還不夠,你叫食香居那邊再送一份過來。”她說。
周傾滿頭問號地盯著都快擺不下了的茶幾:“姑奶奶這都五六個菜啦,咱可不能隨意浪費食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