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就沒瞧見過劉奉儀出來。過了幾日才聽到東偏殿那兒才傳來消息,劉奉儀病了。隨后太子妃娘娘也派了太醫(yī)來。
“可憐了,聽說那宮女高燒不退,劉奉儀估摸著也是嚇到了?!?br/>
三七將目光從窗欞那兒收回來,搖著頭嘆了口氣。那日事,雖不至于鬧上下皆之,但這東宮眼睛何止千千萬?該知道自然也知道了。
太子妃娘娘派人來訓斥了周承徽兩句,輕拿輕放便也放了過去。只唯獨可憐了劉奉儀,白白吃了這么一個悶頭虧。
她將半開窗欞關(guān)起來,拎著手中食盒放在桌面上。
自從上次玉笙在太子書房吐過之后,她膳食便由著殿下身側(cè)人專門伺候。東宮內(nèi)主子們,膳食是由著御膳房安排。
唯獨只有太子殿下每日膳食是單獨做。
那日三七與往常一樣,拿了銀子去給那小太監(jiān)塞銀子,想讓小太監(jiān)幫著做素菜??芍澳切√O(jiān)卻是跪在地上說什么都不收了。
太子身側(cè)奴才將備好飯菜送到她手上時,她當時還是懵。
回來之后打開一看,六菜一湯,全是精心準備好素膳。
玉笙吃了一口素菜丸子,三七瞧了一眼,給主子添了碗湯后小聲兒道:“姑娘,殿下還是很寵您?!?br/>
玉笙夾菜手一僵,半響沒說話。
“你看周承徽那樣,殿下不也很寵她么?”
周承微做了這樣大事,卻是輕拿輕放,半點責罰都沒有,要說殿下不寵她?她哪里來這么大底氣?
長信宮中氣氛膠著,周承微卻是十分高興。開春再過小半個月,馬上就是她過生辰了。
“這幾日心情本不好,正好辦熱鬧一些去去晦氣?!?br/>
內(nèi)務府主管黃志海跪在地上,面上滿是巴結(jié)笑,嘴上卻是不敢輕易應答。這有東西周小主能說,他們這些個做奴才卻是不敢輕易開口。
“那就按照周小主您要求來置辦。”
黃志海從長信宮出來,轉(zhuǎn)身就去了廣陽殿。
太子妃拿著單子,打開瞧了一眼:“旁都沒逾越,只是這梨園戲班子,外頭人豈能入宮?!碧渝鷮⑹种袉巫雍仙?,笑了笑:“之前怎么不知道,周承微喜歡看戲了?”
“這戲班子是周小主年前就定好,如今這戲班子倒是恰好在宮中,不沖突,不沖突?!?br/>
內(nèi)務府奴才最愛和稀泥,怕就是主子們都斗起來,他們跟著受牽連。
太子妃笑了笑,沒戳破,拿著單子手往旁邊一揚:“既然都定下了。那就按照禮單上來吧?!秉S志海從丁香手中接過,跪在地上磕頭:“多謝太子妃娘娘?!?br/>
他撓了撓腦袋接著道:“還有個事,奴才不知如何處置,還望娘娘提點?!?br/>
太子妃看過去,黃志海琢磨著道:“年前,太子殿下說過要晉周小主為良媛,之后因為出宮下?lián)P州事給耽擱了?!?br/>
“哦?”太子妃眼神一閃,“殿下好像是有說過那么一回事兒。”
黃志海點頭,繼續(xù)道:“是,之后不知如何推辭了,說等周小主過生辰時候再晉升?!?br/>
“如今這過段時日就是承徽小主生辰,到時候那吉服到底是按照承微位分,還……還是良媛位分來?”
太子妃捧起手中茶盞,杯蓋打開后喝了一口,茶水入口微苦,回味卻是一片清甜。
“那周承徽是如何說?”
黃志海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主兒,聞言只是笑了笑:“承微小主不敢下決定,這后院事還是要聽娘娘您。”
太子妃垂下眼睛看著下面,過了會兒才是笑了笑。
“既然之前殿下都說了要晉升周承徽為良媛,那自然是聽殿下。”
晉升周小主為良媛事那便是板上釘釘了,黃志海暗地里摸了摸胸口里銀票,一臉心滿意足磕頭回去了。
等人走后,太子妃一臉頭疼揉了揉腦袋。
“娘娘,您這何必要答應,過去了這么久殿下只怕是也忘了?!?br/>
“本宮倒是不是舍不得給她晉位。”太子妃搖搖頭,“周承徽入府多年,之前也算是受寵,一個良媛之位倒是她該得?!?br/>
“娘娘就是大和善了?!?br/>
丁香嘆了口氣,手上動作越發(fā)溫柔了幾分。
“只是那周承徽太鬧騰?!碧渝鷵u頭,溫和面上帶著幾分不耐煩:“日后晉升了良媛之位,只怕越是吵鬧?!?br/>
抬手揉了揉眉心,她顰著眉道:“劉奉儀還在病中?”
“是,受了驚嚇,人還沒好全?!?br/>
太子妃嘴里嘆出一聲可惜:“新入府兩個,怎么都沒什么用啊?!钡钕虑浦孟褚膊皇呛芟矚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