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是新年了。
雖然在左貴妃的忌日前后,宮中起過一些風(fēng)波,可是新年漸至,宮中還是漸漸地透出喜慶的氣氛。
弄玉小筑也不例外。
雖然舒望晴從未侍寢,可是內(nèi)務(wù)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按舒望晴嬪位的品級送了過年的年賞過來,又補(bǔ)了小內(nèi)侍和小宮女各兩名,一來補(bǔ)小萬子的缺,二來舒望晴的品級確實也升了,有這些人服侍,算不得逾矩。
除夕那天,盧太后與何皇后主持,在宮中召開家宴。宮中所有嬪妃都前往與宴。
上一次重陽大宴的時候,舒望晴與賀長亭兩人尚且躲在末座,而這一次,兩人已經(jīng)各自成為了晴嬪與賀婉儀,座次都往前進(jìn)了不少。
昔日的穆夫人穆清歡卻已經(jīng)由夫人降位為正二品妃,又得皇上親口下令禁足。所以她的那個座次便空了出來,下首則是份位僅次于她的呂昭儀。
一時帝后二人陪著太后已經(jīng)到了,呂昭儀、歐陽修容、祁貴嬪等人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宮妃,當(dāng)即率先起身相迎??墒谴丝套蠀s還空著兩三個位置。
皇后何德音看了看,對皇上和太后說:“奇怪,臣妾派人問過宜華殿和流霜閣,兩邊都說一定會準(zhǔn)時前來的啊!”
盧太后輕輕地“哼”了一聲,沒說話。
這時長樂宮大殿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宮人上前稟報,正是宜華殿德妃到了。
德妃宋韻桃面帶惶恐之色,手中牽著一名四五歲的錦衣女童,急急忙忙上得殿來,恭敬地向太后、皇上與皇后三人拜倒。
“臣妾來遲,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恕罪!”
高高坐在龍座上的蕭懷瑾似乎心情很好,溫言問道:“韻桃,你不是沒分寸的人。今日難得太后在此,怎么你偏生就遲了呢?”
言語里倒沒有怪罪的意思。
德妃宋韻桃便沖盧太后再次行了一禮,柔聲道:“臣妾給太后娘娘陪個不是。臣妾來遲,只因憶寒公主堅持想要去瑤光殿看看,臣妾拗不過她,又確實不放心瑤光殿的祭品是否都安排妥當(dāng)了,所以才趕著去了一趟瑤光殿。見諸事皆妥,這才趕過來,所以才遲了?!?br/> 席間人人聽著都是一片唏噓,目光紛紛看向德妃右手正牽著的小女孩兒。
皇后何德音出言稱贊道:“憶寒公主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知道尊重先左貴妃,年節(jié)之際都惦記著,不枉了德妃為公主改名為‘憶寒’!”
蕭懷瑾便點頭道:“韻桃將這個孩子教得很好,很知禮數(shù)!”
他隨即向那位憶寒公主招招手,說:“來,憶寒,到父皇這兒坐?!?br/> 小公主憶寒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德妃,宋韻桃趕緊輕輕將她一推,讓她去蕭懷瑾那里。
蕭懷瑾則溫言對德妃說:“一點小事,不用再那里請罪了。來,上座吧!”
德妃宋韻桃的位置就在皇后下首一位。
蕭懷瑾這么一說,德妃面上露出喜不自勝的神情,趕忙在皇后手邊坐了。
她坐下來之后,左顧右盼之際,見到穆妃空空如也的座位,實在忍不住,便又微露出些得意來。
皇后何德音在一旁,看得清楚,當(dāng)然知道德妃為什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