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文曉泰這一聲驚呼,人群里頓時騷動起來。
大家還以為出綠了呢!
“撒點水……”
文曉泰吩咐道。
許威連忙用手里的噴壺對著毛料的切口噴了幾下。
仿佛是不太滿意,文曉泰干脆搶過噴壺蹲在那里狠狠地按了幾下。
隨即,他又蹲下身子,仔細地在切口處觀察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分鐘,他才緩緩地站起身來,面色顯得極不自然。
羅源在旁邊暗笑。
從這裂綹處切下去,肯定是白茬一片,切不出一絲綠來。
“唔!好像是切垮掉了。”
離得近的人有的已經看到了毛料的切口。
果然是一片白霧,質地翡翠稀薄,根本就一點綠意都沒看到。
“是啊,好像里面都碎開了?!绷⒓从腥烁胶?。
“哎,賭裂的風險太大,估計真是垮了?!?br/>
“嘴上*,辦事不牢。十四五歲的小孩子,這個跟頭摔得實在!”
“誰說不是!這一刀下去,一下子六十萬就沒了!”
“也就是文家這種家底,不然別的人誰會給六十萬練手!”
……
能參加公盤的人都是圈內人士,賭石經驗也都很豐富。
這會兒你一句我一句,說什么的都有。
而且,說辭還都一套一套的。
石頭切垮了,還是一堆廢石頭,偏偏剛才文曉泰又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巨大的反差之下,說好話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文曉泰站在原地,眼色呆滯,緊握的雙拳也微微有些顫抖。
他對于這塊毛料的信心非常足,眼前的一切讓他難以接受。
羅源敏銳的發(fā)覺,這個少年氣勢明顯一弱,信心似乎受到了致命的打擊,這也難怪。
剛才文曉泰夸下了???,現在開料的結果狠狠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十四五歲的少年,自然有些承受不了這種程度的失敗。
文曉泰現在剛剛進入青春期,正是性格叛逆的階段,加上對自己的眼力極度自信,認定的事情不容更改。
因此,才會不顧文老爺子的勸阻,非要開這塊石頭。
這個開料結果對他打擊實在太大。
兵法有云,未料勝先料敗。
恐怕從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年輕人是應該受到些教訓,才能成長起來,但如果打擊過大,往往會因此一蹶不振,一輩子活在陰影之中。
羅源不由得嘆了口氣:“老話說的好,神仙難斷寸玉!你這塊料沒切漲也很正常,以后賭石還要謹慎小心些。”
“你……哼!少來假惺惺。我不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塊料不是你剛才花了六十萬買的嗎?還說值一百萬,不過就是一塊破石頭而已,咱們大哥不說二哥,其實都看走眼了!”文曉泰有點歇斯底里的吼道。
他這一說,人群中本來都在貶低他的人立即轉移了目標。
“對啊,這塊料姓羅的不也買了嗎?看來他的眼力也就這么回事!”
“沒錯!或許剛才真是走了狗屎運,僥幸勝了兩位石王。”
當然,也有人早已被羅源剛才賭石的風采折服了,開始為他說話。
“拉倒吧!這塊料大家剛才都看見了,賭性大。羅先生看不準也是正常。他不也承認,神仙難斷寸玉!”
“不錯,在東海很多人已經見過他神乎其神的賭石本領?!?br/>
“別忘了,在三天之內,人家橫掃三大倉庫。那塊被人拿走的賭料據說接近三個億?!?br/>
……
羅源也被文曉泰突如其來的攻擊說懵了。
足足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過。
好家伙!
這孩子反應倒是挺快,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拖下水了。
羅源自然不會和這孩子一般見識,不過面對著人群中眾多的質疑,必須說點什么。
他想了想,對文曉泰說道:“你覺得這塊料是賭漲了還是賭垮了?”
文曉泰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說這樣白癡的話。
他瞟了一眼地上那白色的切面,眼神重又變得篤定,冷聲道:“你沒長眼,不會自己看?都這樣了,還賭漲了?!我看你是故意拿我一個小孩子開涮吧!”
還知道自己是小孩子?
看來這小子雖然備受打擊,但還知道攻訐自己,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說明問題不大。
“那這塊石頭你還賣不賣?原價,六十萬!”羅源笑道。
“???”文曉泰有點蒙。
他剛才也沒把羅源的話當真。
現在羅源竟然舊事重提,倒讓他有些遲疑了。
他之所以說輸了的話要拜羅源當老師,自然也是因為看好羅源賭石的眼力。
可是這一刀下去,明明就是一塊破石頭,人家卻要原價買回去。
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六十萬跟自己開個玩笑么……
“算了,錢已經給你轉回來了,你自己查一下,六十萬!現在,這塊料還是我的,當你幫我切了一刀。”羅源一邊說著,一邊就付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