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敞開的門口可以看到里面有大概十平米的樣子,而且側(cè)中間處有一處狹窄的樓梯通往二樓。
店鋪內(nèi)三面擺著棕色木質(zhì)柜臺,玻璃框罩著,不用想也是那種厚防砸防盜的玻璃。
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個看店的年輕伙計坐在正對著門的柜臺后面,捧著一本書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
任間看向門與窗戶之間的墻壁上貼著的那張紅紙,上面簡簡單單的寫了幾個大字:
“本店轉(zhuǎn)讓出租?!?br/> “挺好的。”任間點了點頭。
“那就這家!”姚出順三角眼里閃過一絲神采,探著腦袋抖著肩膀就往店鋪里走去。
任間看著姚出順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笑,這老家伙若不是和他有過接觸了解其人的話,
給人的第一眼感覺要么就是江湖騙子,要么就是梁上君子一類的人物,反正不會是好人。
怎么整天就一副油耗子的模樣呢?
邁步跟了進(jìn)去,任間站在屋內(nèi)四處打量著店內(nèi)的裝飾,有種親切的感覺莫名其妙的在心頭徘徊,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看著屋內(nèi)哪都順眼,好像第一次到“天寶齋”里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
“喲,古爺啊,什么風(fēng)把您給刮來了?”年輕的伙計聽著有人進(jìn)店,趕緊放下手中的書,
一看是姚出順,連忙笑著招呼,從柜臺后面走了出來。
“你爹個蛋的,嘴真甜!”姚出順噴著唾沫星子,靠在柜臺上點了支煙抽著,三角眼中眼珠亂轉(zhuǎn),嘴里嚷嚷著:
“去,把金二叫來!”
“古爺,伯父他在樓上跟人談事情呢,您看,是不是稍微等等?”年輕人態(tài)度恭敬,但是眼神中卻并沒有太大的敬意,
“您請坐,我去給您倒杯茶去……”
姚出順顯然很不滿意,瞪了伙計一眼,抬頭沖樓上喊道:
“金二,金長,你爹個蛋的,滾下來!”
不一會兒,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一名看上去五十來歲模樣,穿著樸素的男子從樓上走下來,面帶微笑的他看到姚出順,竟然是抱拳行禮,嘴里客氣的招呼著:
“聽聲音就知道是您古爺來了,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啊!”
“少扯淡!”姚出順可沒那么客套,拖了把椅子坐在柜臺旁,抽著煙嚷嚷道:
“你干不下去了是吧?看著你的店要轉(zhuǎn)出去……”
話還沒說完,姚出順臉色一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樓梯上跟在金長后面走下來的那人罵道:
“你爹了個蛋的!不守著自己的窩拉屎,鉆這來打什么洞?”
能讓姚出順如此看不過眼的人,除了鄒明遠(yuǎn)還有何人?
有時候任間曾試著想過,如果換作自己是姚出順,恐怕早就拎著刀子捅死鄒明遠(yuǎn)了。
不過仔細(xì)一想也可以理解,畢竟當(dāng)他知曉事情真相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七八年的時間,雖然仇恨依舊刻骨,卻也沒有了沖冠一怒的暴戾心性。
這個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如此吧?
況且鄒明遠(yuǎn)財大氣粗,又有勢力,而姚出順早已經(jīng)被這些年的頹廢生活,消磨掉了太多的優(yōu)勢,
無論是身體、精神,人際關(guān)系上,都已經(jīng)降低到了極點,他早已沒有了斗志。
仇視,和復(fù)仇,是兩回事。
也許,姚出順一直都在想著用所謂的讓對方過上痛不欲生的生活,更能泄他的仇恨吧?
只可惜……這種說法和想法,只有極少數(shù)人可以做到,大部分人都拿來當(dāng)作是自身膽小的借口了而已。
“垃圾!”
鄒明遠(yuǎn)如同平時那般,輕蔑的瞥了一眼姚出順,然后,他看到了站在另一側(cè)柜臺旁瞇縫著眼表情平靜注視著這邊兒的任間,
那個因為一口唾沫而打了他一頓的年輕人。
任間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眼睛半瞇縫著。
他一手揣在褲兜里,另一只手夾著根剛剛點燃的香煙,大拇指輕輕擱在腰帶扣上,
很輕松很隨意的吞吐出一口煙霧,嘴角一翹,禮貌的招呼道:“鄒經(jīng)理,你好!”
“你…”鄒明遠(yuǎn)臉色一沉,往任間這邊蹬蹬蹬走了三步,然后停下,抬手指著任間,怒氣沖沖的說道:
“你,你等著,你等著……”
“慢走!”任間微微一笑,似乎根本看不出對方的話語里那層威脅的意思。
對于任間來說,這種威脅的話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一般單對單的沖突中,說出“你等著”這類話語的,多半都是慫貨,只不過是給自己找下臺階罷了。
況且剛才鄒明遠(yuǎn)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深深的出賣了他的心思。
試想一下,怒氣沖沖向任間快步走來,很明顯應(yīng)該就是沖上前對任間揮起拳頭或者抬起腳的。
但是他疾走了三步,現(xiàn)任間根本連動都沒動彈,一點畏懼之意,或者說一點都沒把他的氣勢當(dāng)回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