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幕下,河灣橋東面,蜿蜒的鄉(xiāng)間小路上閃過兩束明亮的燈光,
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來,沿著小路駛過河灣橋,向西不急不緩的行駛著。
在駛出了大概百米之后,轎車緩緩?fù)O隆?br/> 一道人影從路旁的玉米地中鉆出,迅即的打開車門,鉆入車內(nèi)。
轎車急駛離開。
如果有傳說中開了天眼的人,哦不,一些嬰兒時期的,或者有極個別年齡在六歲以下的孩童此時看到這輛飛馳的轎車,
一定會感到很好奇,很驚奇,很疑惑。
為什么那個叔叔可以坐在車頂上?
他不怕摔下來嗎?
程金昌當(dāng)然不會怕被摔下來。
其實他就算是凌空飛行,也足以若閑庭邁步般緊緊跟隨這輛轎車。
只不過習(xí)慣了接受了自己鬼魂的身份,整日里悶在那塊縣錄中,偶被放風(fēng)出來,還是要為功曹大人做事,
他當(dāng)然要全力以赴,順便頗有些興趣的作出些身為人類時所不能做到的極限事件,很有趣啊!
進了村之后,任間就降低了摩托車的油門,放緩了車。
原本猶若兇獸怒吼般強勁轟鳴的聲音,變成了野獸沉悶的低吼聲。
雅馬哈勁從大街上拐入巷子里,在門口處停下,沒有熄火。
任間下車走到門口推開沒有從里面插上的木門,
然后回身到車旁跨上,將摩托車開進了院內(nèi)西墻根兒下停好,熄火。
西里間傳來來母親的帶著困意的聲音:“任間,插上門!這孩子,以后可不能這么晚回來了
“哎,知道了?!比伍g答應(yīng)著往屋內(nèi)走去。
剛走到堂屋,他發(fā)現(xiàn)西里間的燈亮了。
任間怔住,伸手拉動墻邊兒的燈繩,屋內(nèi)亮了。
他隨手掏出煙來點了一顆,坐到了板凳上,他知道,要不是母親,或者是父親,要出來嘮叨他一番。
里屋門打開,藍(lán)色的塑料制珠簾被掀開,袁素琴一臉倦意的走了出來,不滿的瞪了任間一眼。
“任間。”袁素琴拉了把椅子坐到任間對面。
“娘,”任間訕笑著撓了撓頭,“古香軒那店里缺瓷器,我尋思著出去挖幾件?!?br/> 袁素琴愣了下,繼而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倒沒有了那么多怨氣。
不過還是板著臉刮斥道:“咱家現(xiàn)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小偷就算進了家也沒啥好偷的,但現(xiàn)在...
你說你個死孩子,也不想想,咱家現(xiàn)在這條件,有多少人眼紅?
萬一有什么人大半夜進到家里,要搶走咱家的存折咋辦?
或者干脆把你爹你娘給綁了,讓你拿錢,我看你到時候咋辦?”
“娘,以后我晚上不回來這么晚了?!比伍g陪著笑臉老老實實的說道。
“唉,娘也知道,你一個人挺不容易的?!痹厍賴@了口氣。
之前的怨氣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兒子的心疼。
兒子不容易啊,一個普普通通的窮家小子。
愣是不知道作出了什么樣的努力,和土地神掛上了勾交上了朋友。
而且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好,土地神竟然會幫著自己的兒子尋寶挖寶賣錢!
于是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家里的條件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貧困的負(fù)債戶,幾乎突然間就成為了全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裕戶!
這是何其的讓人激動和開心?
像是做夢一般。
可是也為難了兒子,經(jīng)常大半夜的出去挖寶,多累??!
袁素琴明白,兒子之所以選擇深更半夜的出去挖寶,還不是為了防止被人看見嗎?
這種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不然別人會多么的嫉妒?
萬一偷偷跟蹤兒子,奪了兒子挖到的寶貝是小事,要是謀財害命那事就大了。
所以任間他是在承擔(dān)著疲累的同時,還承擔(dān)著隨時可能會出現(xiàn)的巨大風(fēng)險。
袁素琴眼角有些濕潤,滿是心疼和擔(dān)憂的說道:
“任間,咱以后別做這個了,家里現(xiàn)在這些錢,夠用了?!?br/> 這話是實話,有了幾百萬的存款,對于這樣的一個農(nóng)村家庭來說,蓋了房子之后剩下的錢存到銀行,
每年單是利息都足夠他們過上比一般家庭幸福的多的生活。
“嗯,過些日子再說吧?!比伍g點了點頭,他明白母親所擔(dān)心的是什么,只好勸慰道:
“娘,你不用擔(dān)心,沒事的,不是還有土地神在保佑著我嗎?嘿嘿?!?br/> 聽聞此言,袁素琴眼睛一亮,是啊。
自只只顧著的擔(dān)憂這樣那樣,卻疏忽了土地神和兒子的關(guān)系這么好,豈能不保護著兒子?有
神保護著兒子,那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凡人能和神較上勁嗎?
不過袁素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土地神,土地神總不能天天惦記著你,
人家那么大官,是神仙啊,肯定天天要忙的事情特別多,咱不能老是煩人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