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田所長猛的站住,抬手敬禮。
趙慶的心里有些懵逼,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這里,
總不好去為了件打架斗毆的小事情就插手下面鄉(xiāng)鎮(zhèn)派出所的執(zhí)法行為。
他是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坐上了如今局長的位子,當(dāng)然清楚下面派出所警察動粗,以及罰款分紅這些小小的貓膩。
只不過沒有人會在意這種小問題,畢竟那些所謂的地痞小混混小年輕們,不給點兒教讓他們長些記性怎么行?
再者說了,普通的打架斗毆鬧出點兒頭疼腦熱的事,
都要走司法程序拘留甚至判刑的話,監(jiān)獄和看守所拘留也容不下啊。
所以鐘山給他打來電話,希望他幫忙過去一趟的時候,趙慶就有些不滿,他說:
“就這點破事你讓我這個當(dāng)局長的往下面跑一趟?我說老班長,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行了,你也別生氣,我這就打個電話過去。”
沒曾想鐘山卻是很認真很嚴肅的說道:“趙局長,老趙,你去一趟吧,
不管怎么說,你親自去了任間心里會有個數(shù),總得領(lǐng)你這個人情。”
趙慶說:“我至于非得讓他領(lǐng)我的人情嗎?”
鐘山說:“趙局長,我鐘山?jīng)]說過假話吧?也沒胡鬧過吧?
這事你聽我的,絕對沒錯,說句不害臊的話,
我這個派出所所長能當(dāng)上縣刑偵大隊長,能破獲這么一件大案,全都是任間幫的忙”
“老鐘,我怎么越聽你這話越糊涂了?”趙慶疑惑的問道。
“有些話我不好說,反正你這次聽我的沒錯,就算給我個面子,幫幫聳任間行吧?”
鐘山這話說的有點重了。
趙慶對此很是無奈,鐘山還真沒在人情上求過他什么,
再說打架斗毆也不算是什么違反原則的大事,所以只好答應(yīng)下來。
隨后想了想也是,任間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要是能幫幫他的話,讓他知自己的人情,
以后真要是縣局有什么案子遇到了難處,讓他來幫忙的話,他總得還自己個人情,不至于推辭吧。
上次在酒店請他吃飯,那小子就半路開溜,一點都不顧及自己這個縣公安局長的面子,
而且自己開口說能讓他當(dāng)上正式的在編警察,這小子都沒答應(yīng)。
換作別人,恐怕巴不得有這份好差事呢。
只是任間竟然在市里開了古玩店,聽鐘山的意思還挺掙錢,
這就讓人越想不明白看不透,既然他能開得起古玩店,
那說明早先經(jīng)濟條件就夠?qū)捲?,又何必去鄉(xiāng)派出所干聯(lián)防治安隊員的差事呢?
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很穩(wěn)重,雖然滿臉貌似憨厚的笑容,
可趙慶看得出來這小子委實稱得上不卑不亢,絲毫緊張的模樣都沒有。
本來任間在趙慶的印象里非常好,可今天卻突然又搞出了這么一出打架斗毆還被派出所抓了。
又不是一般的地痞混混,好歹還在派出所而且是兩個派出所里干過幾天的聯(lián)防治安隊員。
這就讓趙慶心里對任間是有了些生氣的惱意。
怎么說呢?
大概也算得上有點愛之深恨之切的意思吧。
不過,等他一到南城鄉(xiāng)派出所,下車看到了屋內(nèi)那兩個腦袋上纏著紗布,
一副窮兇極惡模樣的人時,心里那股火氣蹭的就漲了上來。
當(dāng)然,這火氣不是之前對任間的那一絲惱意。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倆纏著紗布的人,應(yīng)該就是被那個正鏑在暖氣管上一臉憨笑望著剛來的趙局長的年輕人打的,
哦,還有一個年輕人,一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削的年輕人,
如劍細眉橫挑,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細長的眼眸,給人一股冰寒的感覺。
而趙慶的火氣就存了那個纏著紗布個頭高高一臉橫肉的家伙身上。
趙慶認得這個人,沈浩兵,在慈縣城里和幾個狐朋狗友號稱什么狗屁慈州十虎,
強行承包工地,霸占市場等等事情他們都干過。
若非是相關(guān)部門礙于沒有人舉報,沒有充分證據(jù),
另外縣局的人大部分多多少少都得給交通局的廖副局長點面子,早就把他們一伙給法辦了。
而且那所謂的慈州十虎里面,已經(jīng)有四個人在趙慶的嚴令下,被抓判刑入獄了。
所以一看到沈浩兵,趙慶不用去問就知道今天這起打架斗毆事件的責(zé)任方是誰了。
“怎么回事?”趙慶理都沒理南城鄉(xiāng)派出所所長田寶屯的敬禮,
而是踏步走到那間屋內(nèi),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沈浩兵和彪子,然后把目光放在了任間身上。
任間收起了憨厚的笑容,一臉平靜。
雖然知道趙慶實際上這句話是在問他,可既然有警察和派出所的所長在,任間自然是不會搶著去喊冤叫屈的。
趙慶這一來,任間心里就有了數(shù),
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幸運到如此巧合的遇到趙慶來這里是為了別的事,九成九是鐘山打電話請趙大局長出面的。
“打架斗毆,傷了人?!碧飳毻筒恢罏槭裁唇裉熠w局的臉色這么差,
還以為自己這派出所哪兒出了什么岔子惹趙局不高興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位趙局是為了這個被鏑在暖氣管上的年輕混混才來的。
“趙局,您好,您好!”沈浩兵臉上露出恭敬和諂媚的笑容,
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敢伸弄去和趙局長握手,他又露出很可憐的樣子說道:
“您看看,我讓這倆地痞給打的?!?br/> “沒問你話!”趙慶冷冰冰的打斷了沈浩兵的話。
沈浩兵一臉尷尬,卻也不敢說什么。
任間看著趙慶略有些不滿的眼神,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而瞇縫著眼睛表情平靜的說道:
“他先動的手,”
“原因?!壁w慶沉著臉說道。
“他是郭天的表哥,郭天您聽鐘山叔說過吧?”任間像是隨意的嘮家常般,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這不,在糧站那新開的一家狗肉涮鍋店碰了面,仗著有派出所的幾個警察朋友在場,
就要打我泄恨,哦,還有我這個朋友,陳朝江,您應(yīng)該也聽說過。”
趙慶當(dāng)然知道郭天是誰,更知道陳朝江是誰。
兩個多月以來,鐘山可沒少因為緊接著的兩件案子找過自己,逼著自己向市局反應(yīng)情況。
趙慶沉著臉扭頭看向田寶屯。
如果到這個時候還看不出來趙慶和任間認識,
還聽不出來任間的語氣中透出和趙慶關(guān)系很熟,那田寶屯干脆找塊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所以田寶屯心里暗罵著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攤上這么一攤子事,早知道賣給吳峰個人情多好,
這下完了,廖副局長的人情是賺不到了,又惹毛這個黑面大局長。
田寶屯臉上露出苦澀的尷尬的笑容,急忙說道:
“趙局,這事我不大清楚,是下面人剛,抓回來的?!?br/> “那你就看著人被拷在這里?看著這倆也參與了打架斗毆的人這么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