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擠在正屋里待了大半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總之林家母子出來后,也沒再來找鐘璃的麻煩,只是嘴里不干不凈的罵了幾句不識好歹之類的話,就離開了莫家。
鐘璃本以為以婆婆的個性是不會輕易就這么罷休,暗暗在心里都做好了要應對麻煩的思想準備。
然而事實出乎了她的預料。
婆婆雖然臉色不佳,看鐘璃也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厭惡,可是出人意料的,她并沒有說什么刻薄的話,也沒找事兒。
甚至當天晚飯也沒嚷著使喚鐘璃,讓她自己看著莫青曄別亂跑,自己帶著莫春花收拾。
鐘璃樂得清閑,索性就帶著莫青曄收拾他倆接下來要一直住的窩棚。
不說多好多豪華,起碼基本的干凈要有吧?
莫家的房子都是土胚糊的墻,屋頂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茅草,再順手在土墻上刨兩個洞,權當是窗戶,本就簡陋。
鐘璃跟莫青曄住的這個窩棚更其。
房梁就是幾根歪七扭八的松樹干子,勉強拼湊成了形,土墻也是凸一塊凹一塊的跟災難現(xiàn)場似的坑坑洼洼,順著墻角往上看,不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就是辣眼睛的青褐色青苔,一塊接著一塊的,看得人腦子疼。
鐘璃頭疼的捏了一下鼻梁,嘆氣說:“這是個大工程吶。”
堆在墻角的那些黑漆漆的不明物體不能要。
床底下的那些只剩下個鞋幫子,破得跟篩子似的各式舊鞋也不能留。
還有床尾墻角放著的那個散發(fā)著詭異尿微跟糞便惡臭的木盆必須得丟!
莫青曄話少,人呆呆的,自己也沒個主意,基本上就是鐘璃說一句他動一下。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實在聽不懂的,鐘璃耐心的重復兩遍,再給他比劃一下動作,他也能領略個大概,照葫蘆畫瓢做的得也像模像樣。
雖然刻板,可是勝在完成度高,他不偷奸?;欢銘邪。?br/>
讓把什么搬出去就搬出去,拿走就拿走,一句也不多問。
就算是一塊破木板,鐘璃讓他扔出去,他也會拿出去在院子里放得整整齊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摹?br/>
時不時鐘璃逗他一句,他就露出那種愣愣的茫然,傻乎乎的盯著鐘璃傻樂。
也不知道在樂什么。
可是人長得美就是有好處的。
他笑得再傻氣,鐘璃也情不自禁的想跟著他樂。
看鐘璃笑了,莫青曄茫然的眨了眨眼,咧嘴笑得更開心了。
看他笑得傻氣,鐘璃實在是沒忍住,捏著他的臉問:“你笑什么呢?”
莫青曄樂著不吭聲。
鐘璃不甘心,又問:“你開心個什么勁兒呢?嗯?”
說著她用手捧著莫青曄的臉環(huán)視了改造一新的窩棚一圈,有些氣悶地說:“看到了嗎?”
不到二十平的小窩棚,平日里因為堆積的廢物過多的緣故,視覺上給人一種很擁擠的錯覺。
然而當鐘璃指揮著莫青曄將那些沒用的雜物扔出去后,也就什么也沒剩下了。
說是家徒四壁,那都是客氣的。
畢竟嚴格的說起來,他們住的這個窩棚只有三面墻。
連四面都有不起……
而且借著打掃的空檔,鐘璃還在屋子里來回搜檢了一番。
收獲為零。
除了她的幾身麻布衣裳跟一雙舊得有點離譜的繡花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
別說銀子了,她連個破銅板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