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知道這蕊月樓是風月之處?”鐘安毓湊近了些許:“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你叫我來這兒談生意,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鐘小姐怎么能這么想呢?”慕容煜輕揚眉梢。
其實鐘安毓所料不差,他之所以將她約到這兒來,其一是料定了她必定會來。
其二么,就是因他覺得鐘安毓上次在布莊仗勢欺人,想好好地給她個教訓。
但,他現(xiàn)下有些猶豫了。
“如何作想,我說了,你不認又有何用?”鐘安毓也是個灑脫的,提了一句之后便將杯中酒倒了,又抬手將酒壺從他手邊奪了,自斟自飲:“閑話少說,慕容公子,你的綠柳莊賣是不賣?”
“賣?!彼p笑一聲,略略歪頭打量著面前不露真意的女子,忽然就起了些興趣。
“所謂真金白銀,童叟無欺。”鐘安毓看著他的眼眸開口道:“吉祥錢莊的銀票,盛京最牢靠,一手交票一手交契,可好?”
慕容煜眼波流轉(zhuǎn),覷向屏風另一邊,輕笑道:“不著急,有人想謝你?!?br/> “你……”鐘安毓皺了眉頭,卻忽聽一聲琵琶音。
她轉(zhuǎn)眸去看,一名美貌女子半遮著面容款款走了出來,那漂亮充滿靈氣的翦水秋瞳瞧著略有些眼熟。
女子看她在在瞧她,微微一笑抬手將面紗摘了:“恩公,是我?!?br/> 鳳鳶盈盈一拜,已然是換了裙裾補了妝容。
鐘安毓有些意外,頓了頓才道:“不過是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叫我恩公,我姓鐘,叫鐘安毓。”
“鐘小姐安好,今日奴家聞聽是慕容公子將小姐約過來的,心下分外感念,若沒有兩位,奴家今日便要殞命在此了?!彼ы溃骸芭疑砣缙蚜瑒e無長技,愿以一曲琵琶聊表寸心,還忘鐘小姐莫要嫌棄?!?br/> 鐘安毓知道這位鳳鳶確實是想要表達感謝,沒有旁的雜念,對她來說,這樣純粹的請求最是難拒絕,想了想便點了頭。
鳳鳶坐好之后,優(yōu)美的琵琶曲便從她的指尖傾瀉而出。
慕容煜瞧在眼里,輕笑出聲:“鐘小姐,你可真是有耳福的,鳳鳶姑娘是這兒的花魁,一曲千金?!?br/> 鐘安毓沒理他這茬,問:“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嗯?”
她看向?qū)γ嬉荒樛嫖兜哪凶樱骸澳憧蓜e說你不知道,我方才上三樓刻意算了算時間和速度,遇著事情蓮蓉必定不敢耽擱,會徑直跑去尋你。”
“你與她一道姍姍來遲,原本就在三樓的吧?”
慕容煜大笑著打開了扇子:“鐘姑娘,你可真是個奇女子,連這個都能算出來?!?br/> 鐘安毓得了夸卻是沒什么旁的表情:“我算術(shù)向來還可以的。”
“沒錯?!蹦饺蒽夏蒙让鎯撼忸^一點:“我方才正與鳳鳶姑娘玩樂,怎料一個不長眼的東西闖進來非要鳳鳶姑娘陪酒,將她打落了樓下?!?br/> 鐘安毓眉心皺起:“他人呢?”
慕容煜云淡風輕地道:“被我好生送走了。”
她眉頭皺得更緊:“就這樣?”
“沒錯。”慕容煜笑看她道:“也把他打一頓丟下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