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宮女姐姐是個精細(xì)人,到底是宮里出來的,頤指氣使不說,還擅自管了賬目……”
“黎叔他們就這么把賬目讓出去了?”鐘安毓皺起了眉頭,又問:“那你呢?小柒你去了也沒能把賬本要回來管著?她雖是嫻妃娘娘的人,但也只是個宮女,派過來看著,也不能這么越權(quán)?。 ?br/> “小姐說得對……”小柒微點了點頭,弱弱地補充道:“她要只是個宮女就好了,奴婢再怎么樣也不至于沒個分寸。那可是小姐您安身立命的產(chǎn)業(yè)??!”
鐘安毓眉心越皺越緊,聽到這里也知道沒那么簡單可能有坑了:“那個宮女有什么來歷?”
“嗯。”小柒道:“小姐英明,那宮女是嫻妃娘娘在宮外的親戚,雖是個旁支,但也不算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
“……”鐘安毓聽到這兒,頗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這樣的親戚可不就是個禍端么?原本是想借個嫻貴妃的東風(fēng),可卻請來一尊不懂事兒的祖宗。
但凡有點兒眼力見兒的,也不敢這么折騰吧?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這宮女做這種事兒估計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對嫻貴妃來說,宮女搶了賬本去管,有了油水自然是要上供的。
誰能和錢過不去?。繉m里要開支,多些額外的銀子也是好事兒,貴妃也沒損失。
若是她鐘安毓再是個軟懦的性子,不敢管,好意送出去給越子欽的干股,說不定還引狼入室了。
“小姐,怎么辦呀?”小柒道:“那宮女叫蓮蓉的,很是囂張,把個黎嫂子氣得夠嗆……我聽說,咱們的酒館開的場地好,生意不錯,味道也是獨一份兒,也是貴妃娘娘介紹安排過來的廚子……”
鐘安毓沉默了一會兒,抿了抿紅唇:“的確難辦,那蓮蓉是娘娘的親眷,又是她派過來看著的,沒了她在,酒樓難保沒有人過來為難。我們鐘府雖說是將軍府,但到底沒什么人脈,我爹在朝堂里面,樹敵比結(jié)交的人多多了?!?br/> “……”小柒嘆了口氣:“貴妃娘娘也不管管,讓利也是小姐的好心,她竟這樣。”
鐘安毓搖了搖頭:“人性如此,再說了,讓娘娘派人過來也是我提的,給出利益也是我給的,娘娘半點兒沒沾身。最要緊的是,她不管,便可以得到蓮蓉的孝敬,而且若我去問了,也可以推說不知道?!?br/> “那不就是死結(jié)了?”小柒眉頭皺得死緊:“也不能送走,還不能怠慢,這些天生意這么紅火,蓮蓉非但不給看賬冊,而且還說沒賺錢。”
鐘安毓輕笑了笑:“你可想的簡單了些,便是把賬冊給你看,你又能如何?賬冊就做不得假么?”
“……”
她想了好一會兒,開口道:“這事兒有些難辦,如今多事之秋,還有秋狩的事兒火燒眉毛,只要不賠錢就行,往后壓一壓,等空了再想辦法?!?br/> “對了。”鐘安毓忽然想起來,瞪大了眼睛問:“補齊了欠款后,剩下的近三千兩銀子呢?該不會也照著我的吩咐丟進酒樓公賬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