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生機的尸體轟然倒塌!鐘安毓的腳被箍著,只能跟著倒了下去。她盡力弓著身子利用馬身的柔軟降低這一下對自己的傷害。
但不管怎么樣,那馬兒都會壓到腿。
鐘安毓只覺得一個哆嗦,被壓著的腿鉆心地疼,她顫抖著手第一時間將連接馬鐙的皮繩子割了。
等她撐著地面爬起來的時候,手和腿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尤其是有一條腿,幾乎就使不出什么力氣了。
以鐘安毓多年來對傷病的了解,這種情況,要么斷了,要么就骨頭裂了。
她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她,一邊拆解著掐進血肉的馬鐙,一邊問:“越子欽,你怎么樣了?還能站起來么?”
半晌沒回應,她睜開被汗水粘連的眼皮子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愣愣地盯著她,呼吸急促,臉上已經(jīng)被眼淚鼻涕鋪滿了。
“越子欽?”鐘安毓剛好將馬鐙扯下來,緊張地喊了他一句:“你傻了?”喊完她就有些后悔。
這位本來就是傻的……
不過她后來喊這一嗓子分外大聲,越子欽一個哆嗦似乎回過了神。
“安、安毓!”他目光有了焦距,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一把攥住了她帶血的手:“你。你流血了!”
他眼里的擔憂十分濃郁,叫人瞧著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心智只是孩童的人。
但越子欽六神無主的樣子將鐘安毓拉回了現(xiàn)實:“我沒事,都是馬血!彼隽藗謊,柔聲安撫他。
這個時候越是慌亂,越耽擱時間,這么深的林子里,一時也沒有別人能趕過來。不過倒是有個好處,至少不用猜疑來者是敵是友。
“走。”鐘安毓忍痛咬著牙站起來,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馬駒身上。
這馬駒果然是嫻貴妃娘娘親自挑出來的,越子欽不慎墜馬后,她座下駿馬又惹出這么大的動靜,可這馬駒卻始終徘徊在不遠處!若換了不靠譜的馬只怕早就跑了!
“我走得慢,越子欽,你騎馬先走。”鐘安毓果斷地下了決定。馬駒尚小,馱不動兩個人。而她遭了暗算,這附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過來補一刀,這種時候,留越子欽一個人在此,那是十死無生,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莫說他和自己有過緣分,便是毫無干系,也一定會牽連到鐘府。
“安毓,我不坐,你坐,我牽著馬兒乖乖的!彼麚鷳n地張著大大的桃花眼,伸手慌亂地擦著眼淚。
“你聽話!辩姲藏姑銖姵冻鰝笑來:“你出去之后,叫明逸還有其他人過來救我,我等著你!
“不行,我不要留下安毓一個人。我要你跟我走!痹阶託J眼看著洶涌的眼淚又要出來了。
鐘安毓嘆了口氣,正想再好好說道說道的時候,一陣涼風撲面吹過,她瑟縮了一下脖子,一種極危險的直覺忽然就充滿了腦海。
果然!下一瞬,一聲虎嘯如同炸雷般響起。
吊睛白額的成年虎忽然就從一旁的草叢里頭躥了出來。
鐘安毓只瞥了一眼,心下便咯噔一聲——越子欽腦子不靈光,更不說武功這碼事兒了,她雖武藝高強,但是此刻腳傷得極深,方才摔下馬后,骨頭也裂了,再來只老虎真的只想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