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安毓的感傷,很快就被小柒幾個嬉笑著打斷了。
“小姐,小孩子都喜歡蜜一般的甜,懷王殿下一多半會更愛蜂蜜味的。”小柒笑瞇瞇的道:“這么多甜糕殿下哪里吃得了,不如再買一半蜂蜜甜糕補上,勻下來的一半,咱們吃了吧?”
鐘安毓笑罵著一轉(zhuǎn)身:“那你們怎好意思跟小孩子搶吃的,不知羞?!绷r就點了春杏領(lǐng)銀子去再買些她們喜歡的。
等了兩個時辰,平日里日日跑來的越子欽還是沒有再來。
她想了想便動身親自去宮門送甜糕。
“皇宮重地,不得進入?!?br/> 鐘安毓不出意料地被人攔在了外頭,她也不惱,笑著問:“那可否向懷王殿下通傳一聲,就說鐘安毓過來瞧他,帶了他喜歡的甜糕?!?br/> 若是越子欽知道她來,很大可能會出來的。
那御林軍將士拿捏不準(zhǔn),進去問了一下上司,很快就走了出來:“這個不合規(guī)矩,而且嫻妃娘娘幾天前就已經(jīng)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br/> “……”鐘安毓捏了捏手心,最后輸了口氣,臉上又扯了抹笑:“那這樣,就把這糕點遞進去可行?”
“這個可以。”那兵士將糕點盒子接了,又當(dāng)著鐘安毓的面兒用銀針試了毒,這才著人往里送。
她心里忽然有點兒堵,一面往回走,一面伸手入懷,從里頭摸出來一只晶瑩圓潤的玉兔。
那是越子欽當(dāng)初送給她的東西,此刻瞧在眼內(nèi)不免有些心酸。
“莫不是他嚇到了,從此不愿再來尋我玩?”
……
明逸從紫禁城旁的石階上走過來,手里捏著一件大氅順手就替主子披了:“殿下,您在這兒站了許久了,病才剛好,若是再著了涼,貴妃娘娘只怕得扒了小人的皮。”
越子欽微微側(cè)目,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上神色清淡,病愈后欺霜賽雪的臉龐還帶著一抹虛弱的蒼白,仿佛從九霄碧落沾染了半分仙氣似的。
“不過是來透透風(fēng)?!?br/> 明逸有些無語,低聲嘟囔:“主子,便是坤栩?qū)m也是能隨意透氣的,哪有跑來紫禁城城墻上吹風(fēng)的。莫不是來瞧這城墻根兒下有什么吧?”他說著還朝這下邊兒看去。
人影了了,再朝遠(yuǎn)看,好似有什么人正往外頭去。明逸還沒瞧清楚,手腕一緊,就被越子欽拉得一個踉蹌。
舒朗沉穩(wěn)的聲音便自旁邊兒響起:“回去了。”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鐘安毓似有所感地回頭往遠(yuǎn)處城墻上看去,卻什么也沒瞧見。她秀眉微蹙,有些不解。
天元二十六年,深秋。
朔風(fēng)凜冽,似乎是冬日提前了。鐘府里燃起了炭火。
鐘安毓和小柒春杏等人都圍在一處取暖。
小柒看了看外頭常青叢旁落得光禿禿的樹丫子搓了搓手:“昨兒個將軍遞回來的家書里說快到京城了,也不知道這快到了是幾時道啊?!?br/> 鐘安毓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估計就是這兩日吧,那信箋是京城常用的紙,墨水印子也不陳,想來是臨時從上一個驛站發(fā)過來的。爹爹最是謹(jǐn)慎,必不會軍報與家書一并送,這信連火漆都沒用,顯然只是提醒咱們一下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