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冬日,斜陽西照,帶著微弱溫度的光,照耀在池塘上,水面閃爍著刺眼的星星點點,這其間,還夾雜著從塘底不斷冒上來的氣泡。
順著氣泡往下,泛著暗綠的池水中,有衣裳在飄蕩,仔細一瞧,寬大衣裳后邊,是個人。
長長的頭發(fā)猶如水草,隨暗流涌動,頭發(fā)的主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不知是生是死。
水中的人,眼皮倏然睜開,眼睛被水沖得刺痛。
“唔!”
依蘭颯這一睜眼,就覺得呼吸困難。
她在水里。
緊抿嘴唇,不讓水沖進肺里。
依蘭颯極力調(diào)動自己的精神力,頭朝上,雙手迅速劃水,腳用力朝下蹬,池底的淤泥被踢開,攪渾了她周邊的水。
“嘩啦!”
“噗!”
“咳咳!”
呼吸到空氣,咳了幾聲,依蘭颯覺得自己緩過來了。
看了一眼周圍環(huán)境,是個院子,池塘附近種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像是個花園。
右邊,有座小亭子,那兒有階梯延伸入池塘里。
依蘭颯朝那邊游去,剛爬上去,耳朵就動了動。
有聲響。
瞧著自己身上有點破爛的衣服,現(xiàn)下情況不明。
想了想,又左右瞧了瞧,依蘭颯選擇靠近圍墻那邊的假山,快步走過去。
剛進去,就看見了一雙震驚的大眼,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快!”
“我怎么瞧著沒有動靜?”
“救人要緊!”
“我剛才可是瞧見人往這邊來了!”
遠處的交談聲,漸漸變大,小亭子朝外蔓延的幾條小路上,有慌亂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
依蘭颯伸手合上旁邊這人的下巴,手又往上移按了按,防止她尖叫出聲。
擋路的花枝被粗魯?shù)赝崎_,一群高矮不一、衣著有簡有繁的人出現(xiàn),走到了小亭子里。
“你看,這里還有水漬,一定是那陸瘋子把裴娘子給推下去了!”
“快下去救人!”
領(lǐng)頭的婦人神色夸張,張羅著周圍的奴仆下水救人。
站在她身后的,還有幾個穿貂裹毛的小郎君,和幾個清秀的小娘子。
“希望兩人都沒事?!?br/> 一個著粉色披風的嬌小娘子憂心忡忡,旁邊穿著嫩綠色披風的高個小娘子瞧了她幾眼,嗤笑一聲,滿臉不屑。
“林白花,你什么時候,和她們的關(guān)系,這么好了?”
粉披風的小娘子聞言,藏在袍子下的手捏緊了披風,暗地咬牙,面上卻現(xiàn)出委屈。
正要開口說什么,綠披風的小娘子撇撇嘴,把她朝后拉開,湊到前邊瞅著水面的幾個小郎君旁邊。
“怎樣,蘇表哥,有沒有找到人。”
蹲著瞧周圍痕跡的蘇郎君,抬手拉回自己的暗紅色披風,側(cè)頭瞟了她一眼,又撇向后邊的人,也不說話。
倒是旁邊的一位穿白衣的小郎君,回答了她的問題。
“朱娘子,你瞧這地下的水漬痕跡。”
朱娘子順著他的手看去,地下的水漬一路往右邊的草地里去,草地的那邊除了假山,還有一條通往外邊的小路。
這時,池塘里潛下去撈人的奴仆,再次冒了出來,沒找到人。
“怎么會?不是落水了嗎?”朱娘子瞪大了眼睛,這啥池水,還能吃人?
“我看吶,未必落水了,可能只是衣服沾濕了,回客院去了。”
白衣小郎君說著,搓了搓略發(fā)紅的雙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