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yáng)寫起來就不知道時間,房間里一直亮著燈,等他寫累休息時,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
不用說,回家的車肯定沒有了。
打車回去的話,費(fèi)用太貴,不管是花自己的錢,還是花白芷的錢,張揚(yáng)都覺得是種奢侈的浪費(fèi)。
白芷出去買菜,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回來。
張揚(yáng)下樓去尋她,穿過馬路,來到菜市場。
菜市場里人已稀少,只有幾個沒賣完菜的攤主,還堅守著陣地。
張揚(yáng)四下找不到人,心里著急起來,連問了幾個攤主,他們都說沒見過白芷。
怎么可能?她明明說下來買菜的。
張揚(yáng)沿著街道,一邊找,一邊喊。
“白芷!白芷!”他逢人就拉著人家,雙手比劃著,詢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這么高、這么瘦、這么漂亮的女學(xué)生。
路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他,那表情似在說,你想女學(xué)生想瘋了吧?
馬路邊的一家小超市里面,白芷和劉瑩并肩走了出來,正好看到張揚(yáng)在詢問路人。
看到他著急激動的表情,白芷不由得怔住。
劉瑩碰了碰她胳膊:“哎,那個男生,不是上次來我家的張揚(yáng)嗎?他這是在找你呢?瞧他那緊張的樣子,可見有多么在乎你?!?br/> “你胡說什么呢!”白芷羞道,“他這是怕我丟了。”
張揚(yáng)沒看到她倆,仍然一邊行走一邊尋找。
白芷輕輕跺腳:“呆子,我就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
劉瑩揮著右手,大聲喊道:“哎,呆子!看這邊!”
張揚(yáng)正好望過來,看到白芷,喜出望外,跑過來問道:“你去哪里了?我還以你出啥事了,到處找你?!?br/> “怕我丟了,沒人給你做飯???”白芷望著他,噗嗤一笑,掏出手絹,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這大冷的天,你都冒汗了?!?br/> 劉瑩笑掩嘴笑道:“我來找她,正好在下面遇見她,就和她一起買點東西?!?br/> 張揚(yáng)拿衣袖抹抹頭,笑道:“沒事就好。”
白芷把手中的菜遞了過去:“你既然來了,就幫忙提菜吧。對了,你好運(yùn)氣哦,我舅舅今晚回老家去,你可以搭他的順風(fēng)車?!?br/> “好啊?!睆垞P(yáng)對劉瑩道,“你留在縣里,陪陪白芷吧,她晚上害怕。”
劉瑩一臉不可思議的道:“白芷會害怕嗎?我認(rèn)識她這么久,還是頭一回聽說。她從小膽子就大,別說這世界上沒有鬼,便是真有鬼,她也敢抓幾只來油炸了吃?!?br/> 張揚(yáng)吃驚的看向白芷。
白芷伸手捏了一下劉瑩:“就你嘴多??旎丶易鲲埑园?!”
劉瑩雙手呵著氣,跟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到前面去了。
“她怎么來了?”張揚(yáng)問道。
“也是剛考完,我舅舅回老家,她不回鄉(xiāng)下,沒地方去,就跑我家撒野來了?!卑总戚p聲道,“你小心一點,別露出馬腳,我跟她講,你只是借我家的地方寫寫字的。”
“嗯,我知道。那明天,我還能來你家嗎?”張揚(yáng)擔(dān)心的是,如果真的不能住在她家,那自己和福田商場的合作,就有點麻煩了,雙溪離福田這么遠(yuǎn),每天來回送對聯(lián),就算有個自行車騎,也能把人累得夠嗆。
“不知道哦,”白芷輕輕抿嘴,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俏皮的道,“怎么了?你很想來我家???”
張揚(yáng)知道她在說笑,也就不置可否了。
回到白家,白芷和劉瑩兩姐妹去做飯菜,張揚(yáng)仍然奮筆疾書,又寫了幾十幅對聯(lián)。
劉瑩也學(xué)過一點書法,做菜的空當(dāng),湊到他身邊來,背著雙手,深沉得像個老專家一樣,邊看邊問:“我聽白芷說,你的對聯(lián),賣了兩萬多塊錢?真的假的?”
“一萬幅呢,我得像老牛犁地一般,這樣寫上二十多天,每天要寫十幾個小時?!睆垞P(yáng)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覺得,還是畫畫值錢,上次,我爸收了幾幅畫,就是一般的畫家,臨摹古人的作品,也值一萬一幅,比你這個賺得輕松吧?”
“畫畫?臨?。俊边@兩個關(guān)鍵詞,再次打動了張揚(yáng)的心。
他又何嘗不想臨摹古畫呢?只是沒有基礎(chǔ)啊,博物館又沒有給他這方面的作弊技能。
“開飯啰!”白芷端著菜出來,喊道,“劉瑩,你就不能動手幫忙???等著吃現(xiàn)成的?”
劉瑩不服的道:“你為什么只喊我,不喊他?”
“咦,這話好新鮮,他是客耶,怎么能讓他做事???”
“他是客,我不是客?。堪总?,這話咱們得掰扯清楚,我到你家來,到底算不算客?”
“這得問你,你愿意是客,我就當(dāng)你是客。你愿意是我姐,我就當(dāng)你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