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公,絕無此事!”那名役長連忙向曹化淳辯解道,“隔壁那家其實是王賊余孽,如今看到屬下奉旨辦差,自然不肯承認,還望廠公明鑒!”
姜冬聽了,還想說話時,曹化淳已經(jīng)怒了,冷目盯著他們,尖聲喝道:“夠了,馬大勇的事情,還嫌不夠么?那些外廷御史言官,還有其他人等都在盯著東廠!沒想到你們自己也鬧起來了,是不把咱家放眼里了是吧?”
他這是雷霆大怒,頓時就震懾了所有番子,一個個跪地挨訓,不敢抬頭。
“陸永福?”
“屬下在!”曹化淳身后的一名役長聞聲立刻出來,雙手抱拳候命。
曹化淳冷著臉喝道:“把他們都帶去關起來,等咱家回去處置!”
“遵命!”陸永福一聽,立刻領命,手一揮,便有一批番役擁上前,把姜冬和那役長幾個人都帶走了。
“顧欣然?”
“屬下在!”另外一名役長聞聲待命。
曹化淳盯著他,冷聲喝道:“由你主持此地查抄,不得再有意外。一有結果,立刻稟告于咱家。今天日落之前,咱家必須要把結果都稟告皇上。敢有耽擱,唯你是問!”
“遵命!”
曹化淳吩咐完這些事情之后,也不去查看什么,當即轉身就走了。
他剛被崇禎皇帝敲打過,又是在報復那些同樣掌權的太監(jiān),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伸手的念頭??墒?,哪怕他心中想著,姜冬估計說得是事實,可他也沒有當場查驗。要不然地話,萬一查出這里查抄的所有番役老人都有暗中私藏財物,那是辦他們還是不辦他們?
因此,他只能是先按下此事,等回頭看情況再處置了。至于什么正義與否,那個壓根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什么對他最有利,才是他要考慮的。
當然了,他不會知道,他在這里的對話,都已經(jīng)通過竊聽種子傳到崇禎皇帝那邊了。
不過此時,崇禎皇帝卻沒有關注曹化淳的這顆竊聽種子,而是在看王承恩那邊傳來的消息。
盧象升雖然負傷,可卻還能繼續(xù)領兵,那就是傷勢問題不大,對于這點,崇禎皇帝是欣慰的。可是,隨后盧象升統(tǒng)計軍隊情況的事情,卻讓崇禎皇帝皺眉了。
盧象升那邊包扎好傷口,又用膳之后,不等軍隊情況統(tǒng)計上來,就開始自己出去巡查了。王承恩自然陪著他左右,從而讓崇禎皇帝有了全面了解的機會。
軍隊的事情,遠比他所想象得要復雜。并不是說,盧象升來統(tǒng)領之后,就會一切都變了。
首先,巨鹿這一戰(zhàn)結束之后,就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盧象升麾下的五千騎軍,基本上就只剩下兩千來人了,其中還有不少負傷的。至于戰(zhàn)馬,就剩下三十六匹還能用!大部分戰(zhàn)馬,都已經(jīng)被吃掉了。這一戰(zhàn)下來,這些活下來的人,也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力,必須要休整,短時間內(nèi)根本恢復不了。
如果這支軍隊不是被圍在賈莊的話,估計這么高的傷亡率,哪怕是盧象升統(tǒng)領,也早已崩潰了。這也是為什么,圍城之戰(zhàn),必須要幾倍兵力的原因,這一點不能和野戰(zhàn)相比。
高起潛所部,三千天雄軍,死傷大概一千人,軍中又多是沾親帶故,因此幾乎是人人戴孝。戰(zhàn)時為親人拼死廝殺,無所畏懼,可戰(zhàn)后,失去親人的天雄軍將士,在沒有了外在壓力下,都振作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