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事兒交給侯松?賈璉想了想,按照林如海的要求辦了。
他雖然也練劍,日日都練,無一日拉下,但也僅僅是能自保而已。真的想到郭常身邊下藥,還是做不到。
而此時的律法又有“仆不證主”的條例,即使侯松將來反水,也不怕。
只是賈璉總有點兒不放心,想了想,又去找了一趟林如海,說:“這件事總歸要假他人之手,萬一將來出了事兒,郭常倒打一耙,對我們不利?!?br/>
“你想說什么?”林如海異常柔和的目光從那盆花兒上挪開,問道。
“我想,”賈璉來在林如海身邊,說,“咱們是不是審訊一下那幾個人,留下個口供什么的,將來萬一郭常反咬一口,咱們就把這些東西直接遞到陛下面前,叫陛下評理?!?br/>
林如海兩眼猛地一亮,不住打量賈璉,“不錯不錯,能想到這些說明你心思細,未料勝先料敗,看來,我無憂了?!?br/>
說完,立即叫了人,重新去了后花園,幾句話套出那幾個人的底細,叫那些人簽了字畫了押按了指印,又搜了那幾個人的身,留下了些帶著印跡的匕首、一看就是專人所用的配飾等物保存好,以防將來郭常和三皇子那邊發(fā)難。之后,并未殺幾人,而是把他們送到了礦場挖礦,一來贖罪,二來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這一切都做好后,賈璉才把那包藥交給侯松,叫他去下給郭常。
侯松并不問為什么,也不問郭常到底是何方神圣,拿著藥就要走。賈璉奇怪,急忙攔住他問:“你不問問那人是誰?”
侯松面目平平,既不是濃眉大眼,也不是方面闊耳,屬于扔人堆里找不到那種。面對賈璉的疑問,話卻擲地有聲,“我們一家這么些年全憑老太太不時接濟才能活命,要不是老太太,琉璃姐姐和我早就餓死了。我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我爺爺也常告訴我,得了命就不能忘恩負義。我雖然不比得戲文中的那些俠士,但為二爺辦些事兒還是樂意的。再者,我不問,也是因為我爺爺告訴我,我沒有二爺聰明,叫我凡事只管聽二爺的,干就是了。他還說,二爺做的事兒總有二爺的道理。”
還有一句,侯松沒有說,那就是,問得多了,知道的多了,死的也快。所以,他什么都不問,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賈璉聽了,這才放他離開。反正他和林如海有了后手,即使侯松反水也不怕,大不了把官司打到皇帝那兒,看看到底是誰先無禮在先。
侯松一走,接下來就是等待。
這一次和解救丫鬟那時候不同,不可能當天去當天就有消息,肯定需要慢慢謀劃。林如海也叫賈璉不要催促,由著侯松施為。賈璉雖然心里不安,但還是決定不給侯松任何壓力。
接下來三四天,賈璉每日除了讀書,向公事閑暇時的林如海請教四書五經,教冰雪聰明的小黛玉說話,問問迎春過得怎么樣,和柳湘蓮比比劍外,倒是挺悠閑。
更可喜的是,王熙鳳也有一點點改變的傾向。
那一日侯松走后,王熙鳳就找賈璉誠懇認錯,“以前是我想岔了,差點兒耽誤二爺前程,如今秦妹妹已經指出了我的錯處,我想著,既然如此,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特來向二爺認錯。我那時候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竅,叫二爺受了委屈,特給二爺陪個不是?!?br/>
對于王熙鳳這個賠禮的態(tài)度,賈璉還是很滿意的,最起碼看得出是真心,語氣溫順,眼神柔和,不是賭氣。
只是,他們倆一直以來都是冷戰(zhàn)之態(tài),感情可以說沒有。
即使現今王熙鳳賠了罪,也只能說兩人能正常說話了,要說誰愛誰愛得死去活來,誰離了誰不能活,那倒還不至于。
兩人此時的狀態(tài)僅僅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而已。
不過,賈璉在揚州這里正好無事,想了半天后,又給自己找了點兒事兒干:教王熙鳳認字。
王熙鳳有很多優(yōu)點,這個毋庸置疑。但就是膽子太大,做事總是抓不到重點。原著中竟然能說出“告我們家謀反也不怕”這種作大死的話,還因不愿放棄管家權而流了個孩子,這些都叫賈璉無法接受。
但王熙鳳此時才十四歲,前世初中還沒畢業(yè)的年紀,還有可教導的余地,也有可挽回的空間,現在就放棄還嫌太早。
他之所以一直不碰她,也是因為她年紀太小、身體沒長開的緣故。而賈璉自己用的這具身體也才十五歲,只比王熙鳳大一歲,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于是,在等待侯松的消息的這幾日,賈璉雖然依然一個人睡在廂房,但也開始和王熙鳳正常說話,并手把手教王熙鳳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