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麻煩你給我泡壺茶。茶葉去鄭氏茶莊取,嗯,茶莊還在是吧,你就說是我要的,取新鮮摘取的‘春閨戲’。別多問,天氣冷,暖身,順便壓壓驚?!?br/> 六哥辦事得力,速速去辦。
在疤老六這一去一回時,鄭修觀察皇城內(nèi)的構(gòu)筑變化,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他也被迫無奈,接受了如今這個結(jié)果。
自己捅的簍子笑著也要裝回去。
如今只待確認。
他其實很想出獄回家一趟。
但蝴蝶效應(yīng)發(fā)生后,皇城的變化,令鄭修心生幾分不安。
再蹲一會,看清再說。
“如果這次鬼蜮中發(fā)生的一切,能影響我所在的現(xiàn)實。”
“那這‘影響’,能去到何種地步?”
“換言之,”
“鬼蜮中發(fā)生的種種,曾經(jīng)在二十年前發(fā)生過?!?br/> “鬼蜮、常闇,穢土,鳳北的天生不祥,一切都是真的?!?br/> “甚至有可能,瘋軍師說的話,老爹臨死前身上出現(xiàn)的異象,也是真的?”
“那老爹到底活下來沒?”
“按照正常推理,‘鄭善’所改變的,只讓鳳北、魏辰二人活了下來?!?br/> “讓本該死在二十年前的他們活了下來,這才產(chǎn)生了種種變化?!?br/> “這么說來,外界若存在種種詭異,豈不是……很危險?”
他以化身出動,能死千百回,大不了讀檔重來。
但真人進去了,指不定一個照面就無了。
嘶…
在鄭修餐風飲雪、思考人生時,疤老六屁顛屁顛地端著熱茶回來了。
喝上一口,鄭修渾身暖和。
事實上,有【牢不可破】加身,鄭修在牢里就像是開了掛似地,不懼嚴寒,即便身上泡著雪,鄭修也沒多大痛苦。暖的只是心態(tài),讓鄭老爺拔涼拔涼的心肝舒適幾許。
難得疤老六對自己仍是始終如一,鄭老爺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是財多身子弱,凍了一宿,凍糊涂了,忘了不少事情,要與疤老六斟酌斟酌,讓他幫忙復(fù)習(xí)一二。
原本“凍一宿凍糊涂”這理由略顯荒唐,但“財多身子弱”這話令疤老六連連點頭,直呼有理。
你錢多你說了算。
鄭老爺就這樣與疤老六,把茶暢談,捋清這一切前因后果。
約尊安三十二年十一月初,鄭修因“匿稅五千萬”的冤罪鋃鐺入獄。
當時住的確實地字一號獄,甲字房。
疤老六是那處的獄卒小頭目。
鄭老爺順利用人格魅力將疤老六折服。
對面住的是燕州太守江高義。
期間,二娘與四大果兒嬌花們進進出出、里里外外,給老爺噓寒問暖、添衣暖被、捶肩捏腿。
這些都與鄭修記憶中如出一轍。
緊接著開始出事了。
先是史文通來見鄭老爺,當夜慘死街上。
“嗯,死得沒錯。”
老爺喝口茶,點點頭,頗為鎮(zhèn)靜。
疤老六對鄭老爺這話沒細想,話已說開,他繼續(xù)老實巴交地講述故事。
六哥伸出一雙手,一根根指頭往下掰。
“后來怪事連連,有不少達官貴人接二連三隔屁咯。”
疤老六道。
“在戶部郎中史文通死了之后,”
“然后是那吏部員外郎郝運來。”
鄭修撇茶動作一頓。
心道不關(guān)我事,于是繼續(xù)聽。
“接著是那富貴茶樓段財段老爺,”
“萬里鹽運茍富貴狗老爺,”
“藏兵鑄閣張無雙張老爺,”
鄭修連連點頭,暗道沒錯。
本以為結(jié)束了,疤老六的指頭仍在掰,他一只手不夠數(shù)了,換了只手。
“吏部考公司司務(wù)宇文有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