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快步走進(jìn)庫房之后,就看到安娘正看著躺在麻布包堆里的岳云默默垂淚。庫房中原先本有老弱民夫作為輔兵使用,并不直接參與戰(zhàn)斗。今天的戰(zhàn)斗實(shí)在慘烈,那些人都已經(jīng)百征召出去。
此刻,偌大庫房空蕩蕩地滿是岳云粗重呼吸的回音。
他忙上前,低聲問:“安娘,應(yīng)祥如何了?”
“我……沒事……沒事……”岳云已經(jīng)醒過來了,低聲道:“骨頭沒斷,但傷了肺經(jīng),死……咳咳……死不了,咳咳……”
隨著這一陣咳嗽,就有血點(diǎn)子從鼻孔里嗆出來。
王慎握了一把正要張嘴欲哭的安娘:“放心好了,吃上幾副湯藥,養(yǎng)上一月就好了,安娘,我這里有事,需要你幫忙?!?br/> 安娘忙站起來:“是,大人?!?br/> 她剛才已經(jīng)聽得明白,王慎在李成那里自承乃是朝廷派來給李成頒布圣旨的使者。心中震撼的同時,突然間又有些畏懼。
王慎苦笑著搖了搖頭,顧不得解釋,就打開自己的包袱,拿出畫板,放在一口麻袋上攤開了。又指著硯臺和墨錠:“安娘,快磨墨?!?br/> “什么……”
王慎:“加緊了,李成還等著看圣旨呢,我得趕快寫一份?!?br/> “??!”不但安娘,岳云也猛地坐起來,瞪大了眼睛。
“還不快磨……哎,算了,還是我來吧?!蓖跎髋夼迌陕晫еz的清口水吐在硯臺里,拿起一錠墨霍霍地磨起來。
這是頂級的上海曹素功,小小一枚墨錠,價值千元。
安娘這才醒過神來,給硯臺里加了水。
只片刻,一池墨汁磨就,在天光下閃爍中黑色的光澤,如同一快墨玉般晶瑩潤澤。
王慎抽出一張合了金箔印著暗花的熟宣紙,用筆蘸了墨,略一思索,就飛快地寫起來。
這張紙乃是北京琉璃廠一家百年老字號出品,一張就需人民幣三百。墨是好墨,紙是好紙,用在這個時候倒也合適,希望能夠把李成糊弄過去。
這還是王慎穿越到南宋后第一次寫字,安娘心中好奇,禁不住湊過去。這一看,心中頓時大震,不覺得道:“好字?!?br/> “那是自然,趙九的字還能差了。其實(shí)這宋朝的幾個官家,無論是英宗、神宗還是哲宗都是書法高手,至于道君皇帝,更開一代新風(fēng)的宗師。只可惜,他們都不是合格的皇帝,他們的字寫得越好,對于國家害處越大?!?br/> 安娘:“這……這是當(dāng)今官家的字……”
“是的,我以前看過,也臨過帖,如今學(xué)來,倒有七八分仿佛,就是那氣韻卻學(xué)不像?!闭f話間,王慎已經(jīng)將一份圣旨寫完,將筆扔到一邊。然后又從包袱里摸出一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快半尺見方黃忽忽和糕點(diǎn)一樣的東西,拿起雕刀飛快地刻起來。
安娘:“王大……大哥,你這是……”
“趙九的圣旨我寫好了,總歸要弄個玉璽蓋上去才象話,做戲要做全套?!蓖跎黝^也不抬起說。
……
此刻,在庫房外,王慎進(jìn)去已經(jīng)快一壺茶時間了。
有李成軍士兵不耐煩起來:“天王,那賊子是不是搞什么花樣,要不,屬下等進(jìn)去看看?”
“什么賊子,是天使,不可無禮。頒布圣旨乃是何等要緊之事,豈可草率,一切路數(shù)禮儀都要走到?!崩畛傻f:“不用急,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