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師兄……”
“……喂……開玩笑的吧……”
“報告盟主!聯(lián)脈神木上顯示的光點有一個正在緩緩變暗!”
“什么!難不成……”
“可惡,沒想到這些畜生居然每隔一段距離就布置了一個元素力限制領(lǐng)域!真是陰險!”
庫西斯憤怒地大吼道,其手中的圣靈之劍一時都仿佛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劍身逐漸泛起一層金色光芒。
“報盟主,前方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元素力限制領(lǐng)域!”
“呃!沒時間再一個個解除了,通知全體,準(zhǔn)備啟用第二方案!”
“我們,強行突破!”
“遵命!”
塔薩克雷亞峽谷
“……徐……師兄……”
“……喂喂……騙人吧……徐師兄……”
“……哎……夠了啊……別捉弄我了!”
盯著被無數(shù)劍刃穿透身體、此時倒在血泊中已然失去意識的徐鵬,凌羽整個人的神情都不禁慌亂起來,平時寧愿咬破嘴唇也不甘流淚的他,豈可想其現(xiàn)在的語氣都夾雜著一絲絲哭腔。
令人揪心。
“可惡——這些畜生!大家跟他們拼了!”
在親眼目睹自己的朋友成了這幅模樣后,劉云旭也到底難以再保持理智,舉起巖晶魔斧直接怒目圓睜地朝唐朔沖去。
與此同時,剛破壞完聚裂魔陣的羅嘯等人也立即向周圍不斷逼近的異魔獸發(fā)起進(jìn)攻。
霎時間,所有人都好似被激起了一股莫名的斗志,開始與這群茹毛飲血之人展開最后的較量。
“……呵呵,真是不自量力!”
唐朔冷冷笑道,待其黑色法杖重重砸至地面,頃刻,一個深綠的領(lǐng)域便以他為中心迅速展開。
并且一個巨型花苞也隨之從破土而出,瞬間將他包裹其中。
劉云旭這一記攻擊不僅沒對他造成絲毫影響,甚至前者自己還險些被數(shù)十根藤蔓及綠絲刺穿身體。但好在他當(dāng)即召喚出一根巖柱,終是有驚無險。
“……哼哼,果然圣殿都是一群只會說大話的廢物!”
“大伙兒,只要今天給我把這些所謂‘獵魔者’的家伙全部殺了,回去后我個個獎賞一顆靈級異變魄核!”
跟世人認(rèn)為的不一樣,“異變”能力并非普通的吞食魄核就可以獲得,而是同樣需要將魄核進(jìn)行一系列復(fù)雜的工序。
但與能改變“獸族體質(zhì)”魔獸血脈的那類魄核有所差異,如果說禁術(shù)是艾德格爾特大陸上人們無一例外最為恐懼的東西,那“異變”魄核的工序幾乎就等同地獄!
比如血液這種東西,在里面充其量也只能作為合成輔料的材料罷了。
因此由于其本身所需的材料就極難獲得,制作工藝一般人更是聞所未聞,再加上越高等級的魄核成功率就越低,一顆高等級異變魄核對詭影異族來說屬實無異于稀世珍寶。
“吼——吼——”
聽完唐朔的言辭,剩下的三十多頭異魔獸果然皆變得亢奮起來,攻勢一再猛烈。
剎那間場面可謂相當(dāng)混亂,各種碰撞所響起的轟鳴一時直擊所有人的耳膜,連洞穴都為之劇烈震動了片刻。
然而另一邊,凌羽卻好像完全不在意周圍情況似的——至此跪坐在徐鵬身旁,雙目黯淡無光。
唯有一個個不斷重復(fù)的微弱聲音。
“……徐師兄……徐……師兄……”
“……徐……徐……”
“……呃……呵……呵……”
“……干嘛……好……吵啊……”
興許是聽到了凌羽的呼喊,徐鵬倏然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鮮血橫流的臉頰艱難露出他那標(biāo)志性的微笑。
顫巍巍的嘴唇即便在不停張合,卻也是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幾段話:
“……呵……我……我……”
“……不是……說過嗎……”
“……我永遠(yuǎn)是……你……最堅固的……”
“……徐師兄……徐師兄!”
徐鵬的眼簾逐漸閉上——帶著那句永遠(yuǎn)也說不完的承諾,任憑凌羽再怎么喊叫也無濟于事。
他,已經(jīng)去往另一個世界繼續(xù)追逐理想了。
“……不……騙人的……怎么可能就這樣!”
“……你不是勢必要做出一番大事嗎……怎么能在這里倒下!”
“……徐師兄!呃??!”
這是凌羽第二次體驗重要的人死在自己懷里,一樣的無奈,一樣的絕望,一樣的自責(zé)。
縱使他自認(rèn)為在經(jīng)歷當(dāng)初那件事后他的內(nèi)心就已經(jīng)變得堅強無比,不會再為任何事所流淚,所怒吼,所后悔。
然事實卻證明:不論是誰,在死亡面前終究也不過一個孩子而已。
“……徐師兄!”
“……誰有引魂珠??!救命啊!”
“……呃??!呃啊——”
“……群龍無首,看你們還有什么資格跟我打!呃哈哈!”
唐朔沙啞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洞穴,與各種異魔獸的吼叫相互混雜,好似共同編制成了一支詭異的安魂曲。
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陣膽顫。
“……可惡!呃,大家再堅持一會兒!”
劉云旭用巖晶魔斧砍斷刺入自己胸膛的幾十根綠絲,猙獰的面孔剎那間猶如野獸般恐怖。只見他仰頭嘶吼起來,聲音甚至差點蓋過異魔獸的怒吼!
“……羅嘯他們已經(jīng)將聚裂魔陣破壞了,只要我們能堅持到巴盟主他們趕來……我們就勝利了!”
“……大家……加油??!”
“……加油?呵,毫無意義的自我鼓勵!”
“……真是惡心!”
唐朔抓住劉云旭注意力轉(zhuǎn)移的空隙立即在他腳下召喚出一個魔陣,而后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巨型花苞直接升起并將他牢牢困于其中。
林之禁錮·荊棘花苞。
“……呵呵,到頭來還不是被我捉住啦!哈哈哈!”
“……喂……可別……小瞧我!”
“……什么?!”
畢竟是有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經(jīng)驗,雖然一開始劉云旭的確被情緒沖昏了頭腦,但身處如此境地,他內(nèi)心的急躁倒是莫名安撫了些許。
待迅速觀察一下四周,只見他瞬間握緊右拳——猛地砸地,伴隨地面破碎的范圍不斷擴大,一根根拔地而起的尖銳巖柱眨眼便將花苞戳得千瘡百孔。
緊接著,一聲怒吼。
“……這是……替徐兄弟報的仇!”
劉云旭高高跳起來,手里巖晶魔斧的斧刃早已附著一層厚重的巖石。
眾人見他朝遠(yuǎn)處仍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唐朔劈去,霎時間,猛如天搖地動的破壞力竟當(dāng)即令后者所處的位置凹陷了一大片!
但可惜,殊不知這其實是唐朔故意給他露出的破綻。
“……這是……葉子?!”
“……哼……圣殿不是傻子就是莽夫嗎?呵呵!”
唐朔不知何時已然出現(xiàn)于劉云旭身后,蒼白的臉頰隨之浮現(xiàn)一抹駭人的笑容,“……陪你玩兒了這么久,也該結(jié)束了!”
無數(shù)藤蔓隨他的話音消散頓時齊齊裂開,不僅如此,一根根細(xì)小的綠絲甚至還在飛行途中相互纏繞成了一根更為緊實、似長矛的巨型藤蔓。
攜帶呼嘯的疾風(fēng),瞬間洞穿劉云旭胸膛,深深插入地面。
雖然這般傷害對他而言還不至于喪命,但若想繼續(xù)戰(zhàn)斗卻幾乎不可能。
只得任人宰割。
而隨著劉云旭的倒下,異魔獸的氣勢也再次上漲。
頃刻,所有人便被完全壓制,似乎代表了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局。
然誰知就在這時,只見凌羽突然從眾人身后悄無聲息地走來——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的軀殼,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生氣。
同時一滴滴血液也順著他的指尖落于地面,形成了一條斷斷續(xù)續(xù)的血之軌跡。
“……凌羽……快走!”
葉依萱趴在地上,用盡僅剩的力氣大喊。
但凌羽此時卻像是根本聽不見似的,依舊手持“曉之風(fēng)”向遠(yuǎn)處的唐朔緩緩走去。
“……傻子!你……干什么?”
另一邊被無數(shù)藤蔓刺穿身體的夏陽也著急地向他吼起來,聲音都近乎沙啞,“……快逃??!”
“……呵,想跑?看我不將你弄成殘廢!”
說著,唐朔頓時手腕輕旋,一把不同于那黑色長矛的大劍便立即出現(xiàn)在他的掌中。
“……敢傷郝閻大哥,給我去死吧!”
大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凌羽沖去,眨眼就與他近在咫尺。
可縱使這樣,后者卻仍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想要抵擋的跡象,至此持劍——低頭前行。
一劍,刺穿右臂。
霎時間,鮮血不停地從他傷口處涌出,其色鮮艷得僅幾秒便將“曉之風(fēng)”的劍身染得血紅一片。
不過對待這般攻擊,凌羽也只是由于黑劍的猛烈沖撞而身體輕微向后揚了揚,不僅沒發(fā)出任何聲音,甚至步伐都未因其而后退。
繼續(xù)前行。
“……呵呵!不得不說你的確挺厲害,要不你加入我們詭影異族吧!我們會給你連圣殿都無法觸及的強大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