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祥一條腿瘸著,一只手拄著拐杖,站著本來就吃力,被這么一推直接就摔倒在地,頭磕在石階上,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
他雙眼瞪大,在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徐雯當(dāng)日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嘴唇顫了顫,朝不遠處嚇呆了的鄒虎伸出了手,鄒虎連忙跑過來,抱著他一直哭。
“孩子,孩子……我錯了……爹錯了……”
“爹,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看著不斷流出的血,鄒虎壓根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一味地抱著鄒祥哭。
鄒祥拉著他的手,嘆道:“孩子,我們家……欠你堂哥他們的太多……太多了……爹罪有應(yīng)得……爹去還債……”
“爹要去哪里?爹……我不要你走,你別走……”
鄒虎抱著他嚎啕大哭,鄒祥也跟著落淚,思緒飄回那一年冬天,他酒后犯糊涂勾搭了一個地主的女人,被地主叫人追著暴打,他沒有辦法只能躲去了書院。
而那些人誤將鄒瑞當(dāng)成他,逮著就往死里打,他遠遠看著卻不敢上前幫忙。
就這樣,鄒瑞被活活打死,而他卻害怕事情敗露吳氏會找他拼命,連他的尸體都沒管,自己跑回了家。
到最后還是書院的學(xué)生發(fā)現(xiàn)了鄒瑞,將他送回家,他記得當(dāng)時鄒瑞的身體都已經(jīng)被凍僵。
從那以后,他們?nèi)值芸钙鹆诉@個家,整天為了生計奔走,而他卻沒有絲毫改變,反而不斷地欺壓他們家,到最后連徐雯都是被他們的貪欲害死的……
回顧這一生,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窩囊無恥到了極點。
“阿瑞,哥錯了……哥對不起你們,哥來向你們請罪……”
大火終于被滅掉,而鄒祥也漸漸沒了氣息,孟雪和二麻子嚇得趕緊跑,卻被外面的村民給攔住。
“殺人了……他們殺人了,快來人啊……”
聞迅而來的里正見狀,立馬讓人將他們抓了起來,送到鎮(zhèn)上的衙門。
鄒祥的尸體也被抬到了公堂上,經(jīng)過驗尸,確定致命傷確實是腦袋上的傷口。
鄒虎哭著道:“是他推了我爹,我爹才會摔到臺階上的,就是他……”
二麻子連忙辯解,“大人,是他拿棍子打我,我就是用手擋了一下他就倒了,我不是故意的啊?!?br/> 孟雪不想坐牢,跪在那里直顫抖,她雖然很想二麻子死,可是如果他真的被判刑,肯定也會拉她下水的。
于是她一把抱住鄒虎,哭著道:“當(dāng)時火太大,公公他又腿腳不便,跑的時候自己摔倒的。
我看的很真切,公公是真的自己摔倒的?!?br/> “既然鄒祥是自己摔倒受的傷,那他又為何要打別人呢?”
二麻子眸光閃了閃,知道孟雪是在為他辯解,遂也跟著她的話說道:“我也不清楚,當(dāng)時我忙著……忙著救火,突然挨了一棍子,就很生氣的把棍子甩開了……”
“是公公摔倒的時候拐杖打到了他,并不是有意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