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珂說完這話,眼神落在南崇銘身上。南崇銘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捏住椅子兩邊的扶手,用力大到手背泛起青筋失了血色。
????南懷貞也好奇問:“既然戲子也不是不能買下來,黃紅玉就沒去找那位公子嗎?”
????“戲臺之上或為君子小人或為才子佳人,有時卷起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驚濤駭浪。但無論怎樣,鑼鼓聲一停也不得不轉(zhuǎn)眼皆空?!?br/>
????“你是說……那位公子對黃紅玉只是逢場作戲?”鮑如白擰著眉,面上露出惋惜之色。
????南懷珂嘆了口氣說:“是這樣沒錯,那位公子從未想過廝守終生,只騙她說自己是富賈之子,從來也沒有真的坦白過自己的身份??蓱z黃紅玉一心一意等了他一個月也不見其人,這才明白自己成了負心薄幸故事中的主角,陪人唱了出好戲?!?br/>
????“后來呢?”
????“等到確認自己被拋棄時,黃紅玉的身孕已有六月,此時強行落胎恐怕性命都要不保。無奈之下她只能從戲臺上銷聲匿跡,偷偷生下孩兒。
????一個未嫁姑娘帶著孩子是何等艱難,后來她酗酒壞了嗓子,便只能流落到這種三流戲班里唱唱玩笑戲,勉強維持自己和孩子的生計?!?br/>
????眾人聽了都是沉默。良久鮑如白問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那位公子是誰呢?”
????大家都以為南懷珂將這件事情從頭到位說了一遍,想必也是知道了負心郎的名字,因而都豎起耳朵去聽。
????南懷珂見眾人好奇,想了想微微一笑說:“很遺憾我不知道,我想除了黃紅玉本人,再無人知道當(dāng)年的情郎究竟是誰了?!?br/>
????聽眾里有人松了口氣。
????臺上鑼鼓喧囂告一段落,南崇銘抬頭看去,《小宴》已經(jīng)唱完,呂布和貂蟬也已經(jīng)下場。他擦了擦額頭流下的汗起身往外走了兩步。
????“大哥你去哪里?”懷貞好奇問。
????南崇銘愣了一下回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去更衣?!?br/>
????蕭凌瞥了一眼南崇銘魂不守舍的樣子,仿佛預(yù)感到了什么,立刻將視線轉(zhuǎn)向南懷珂。南懷珂的臉上隱隱約約有一種得意的神色,他太了解那種表情了,那是獵物掉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中的亢奮。
????蕭凌又看了一眼戲臺,心中恍然大悟,同時又止不住欣賞和歡喜。
????她居然會這樣做,那可是她的堂兄啊。他想起南懷珂說過的話,南家的其他人還有潘家,死活順逆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只對她自己負責(zé)。
????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忠實地履行著這個信條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死活。有趣,這個女子真是太有趣了。
????南崇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花廳的,他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又浮現(xiàn)起五年前第一次遇見黃紅玉的場景。
????拋下霓裳羽衣穿著簡潔的男裝,英武非凡俊中帶俏,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特別的女子,新的征服欲在心里燃起。
????那時他還未正式進入仕途也不曾娶親,常常背著父親偷偷游蕩,吃酒聽?wèi)蚺踅桥媸慵w绔。遇見黃紅玉后,他就常常捧她的場,最后更偷偷將她弄到手。
????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只是沒多久家中就給他訂了一門親事。他這才意識到南家是不能納妾的,何況是這樣一個下九流的戲子。
????他不能反抗家訓(xùn),所幸他從未向黃紅玉和盤托出過自己的背景,所以他選擇一走了之,走的干干凈凈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