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暴雨傾盆。
馬三娘抬起頭,望著窗外。
今年的雨倒是格外的頻繁。
麗春院,這里本應是夜晚最熱鬧的地方。
可是此時,卻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所有的傭人,姑娘,殺手都被馬三娘遣散走了。
這些年,馬三娘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之人。
如今這些人,便又沒有家了。
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夜,她認識了夏侯尚。
突厥將軍騎著馬拖行著她懷了孕的母親,從東到西。
血肉翻滾,染紅了她的衣衫,染紅了她身下的土地。
還有那個在雨中狂笑的突厥將軍。
馬三娘就那么看著因痛苦發(fā)出慘叫的母親,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看著她被血染紅的身體。
不知為何突厥將軍沒有殺她,似乎是想這個還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體驗世間的殘酷。
馬三娘拖著早已變成尸體的母親,走在荒涼的街道上。
然后,她便遇見了騎著白馬的夏侯尚。
“他們往哪兒走了?”
夏侯尚聽說了馬三娘的遭遇后,平靜的問道。
等他再回來,手里多了那個突厥將軍的頭。
馬三娘說,“我欠你一條命,早晚會還你的?!?br/>
彼時夏侯尚笑了笑,并沒有在意。
只是沒想到多年后的今天,那個瘦弱的小姑娘當真履行了諾言。
雨還在下著,風還在不停地往里灌。
兩個黑衣人悄無聲的從黑暗中走出,“三娘,鄧伯有請!”
...........
安北四鎮(zhèn)幫派林立,魚龍混雜。
然而各大幫派卻并不混亂,雖然時常相互爭斗,混戰(zhàn),但都在可控的范圍內。
各大幫派都各有各的地盤,各有各的產(chǎn)業(yè)。
當然他們能存在,只是因為上面有人需要他們存在。
而當他們不被需要的時候,這些威風凜凜的黑道大佬便會如蟲子一般被碾死。
當這個名為國家的暴力機器發(fā)動之時,任何黑道都不過是擋在車輪下的螳臂。
而在安北四鎮(zhèn),允許這些黑道存在的是背后的突厥人。
代價是,每月的四成利。
而現(xiàn)在,因為馬三娘違背了突厥人的意志。
月利從每月的四成,漲到了六成。
這對于安北四鎮(zhèn)的黑道來說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而麗春院的馬三娘無疑是惹了眾怒。
她的所作所為不僅連累了整個安北四鎮(zhèn)的黑道,更是讓他們的名聲一落千丈。
影響到了他們在突厥人心目中的分量,這對于整個安北四鎮(zhèn)黑道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
因為這意味著,或許他們該被洗牌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馬三娘,自不會被安北四鎮(zhèn)黑道所容。
鄧宅府邸。
這是一座古樸的宅院,院子里只有青石鋪成。
沒有樹木,沒有亭臺水榭,也沒有任何遮掩。
像是一頭趴在山腰上的巨獸,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有人說安北四鎮(zhèn)真正的黑道大佬是東市的賈萬,也有人說是柳市萬瑞,西市的張禁,酒市趙君、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