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和黃勇居住在環(huán)城區(qū)的老式居民樓,一室一廳一衛(wèi),四十平米,廚房是陽臺改裝的,90年代的建筑了。
一開始是長租,去年黃勇打算買下這套房,寫他與何母兩人的名字,何桑沒找梁紀(jì)深要錢,而是掏空存款補貼了他們六十多萬,究竟買沒買,至今沒音訊了。
何桑有鑰匙,黃勇的品性不大靠譜,她顧慮何母的安全,保留了一枚備用,以防萬一。
她私下沒來過,幸好沒換鎖,一插孔,就擰開了。
客廳的電視播放著經(jīng)典劇《父母愛情》,臥室門敞開,傳出男人的呼嚕聲。沙發(fā)上的中年婦女聽到動靜,偏頭望向門口,一動不動,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
何桑常年不在家生活,母女關(guān)系生疏,加上繼父挨了打,懷恨在心,沒少挑撥離間,在他的影響下,何母對自己的態(tài)度更冷了。
她深吸氣,“媽,我回家探望您和黃叔?!?br/>
“不歡迎?!焙文敢贿吰鹕硪贿呹P(guān)電視,“你黃叔也五十歲了,扛不住你雇人打他,我伺候他兩個月,他才下床,你饒了我吧?!?br/>
何桑牙齒磕絆,擠不出一個字。
梁紀(jì)深蹙眉,來之前,他清楚何桑的原生家庭很糟糕,何晉平死后,她母親和她唯一的交集,除了要錢還是要錢。
可他不清楚,情分淡漠到這般程度。
他壓制住火氣,攬住何桑的腰,安撫性緊了緊手,然后示意程洵,將大包小包的禮品和一個18寸的紅皮禮金箱撂在茶幾上,“我們?nèi)拥谋《Y,不成敬意?!?br/>
“拿走?!焙文杠浻膊怀?,“打完人,不道歉,不露面,強迫我們撤案,你們?nèi)觿萘嫶?,我們賤命一條,惹不了還躲不了嗎?”
何桑隱隱發(fā)抖。
梁紀(jì)深手臂攬得更緊了。
程洵打開箱子,“現(xiàn)金,支票,車鑰匙。車在城北區(qū)的奔馳4s店,隨時提車?!?br/>
何母冷眼旁觀,“什么意思?”
“是聘禮?!绷杭o(jì)深比較恭敬,走上前一步,“房產(chǎn)您可以選,選定了我全款支付。”
“聘禮?”黃勇突然走出臥室,房間熱,他只穿了大褲衩和背心,盯著何桑。
十八歲暑假的記憶卷土重來,何桑不由自主抖得厲害。
“行啊?!秉S勇大喇喇坐下,“老何生了個有出息的女兒,傍到大款了。怪不得打我呢,我住院五十二天,胯骨骨折,肋骨斷裂,腦震蕩,你裝聾作啞,原來攀上高枝了,有底氣了,不認(rèn)我和你媽了?”
何桑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攥著裙擺,攥得發(fā)皺。
“箱子里是多少錢啊。”
程洵搬起箱子,黃勇一掃支票的數(shù)字,“打發(fā)要飯的呢?慧文養(yǎng)大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只值這點?”
程洵扣住箱蓋,“車價值一百萬,還有房產(chǎn)?!?br/>
黃勇翹起二郎腿,“梁總的車價值幾百萬?。俊?br/>
“你和梁總比?”
梁紀(jì)深抬手制止程洵,心平氣和笑,“你要多少?!?br/>
“梁家三房兒子,家產(chǎn)分三份,你父親總有幾百億的身家吧?我和慧文要一個億的聘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