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一塊純凈的藍寶石,干凈的找不到一絲瑕疵。遠方,耀眼的烈日高懸天際,將潔白的云層染上一絲赤金色。
下方,是金碧輝煌的宮殿,數(shù)千丈高的穹頂直通云霄。這宏偉的建筑超脫出了尋常建筑學的認知,即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感受到這份奇跡般的景象不像出自凡人之手。
宮殿的前方,是一片遼闊的廣場,沿著廣場邊緣搭起了一圈百米高的回廊?;乩葍蓚?cè)屹立著一尊尊造型威武雄壯的戰(zhàn)士雕塑。
它們是如此生動,仿佛下一刻就會拿起手邊的武器從高臺上走下。
廣場中央,矗立著一道偉岸的神像。崢嶸的皇冠在頭頂熠熠生輝,一只眼罩遮住了小半邊臉,為威嚴的臉龐帶上一抹肅殺。
金色的長槍隨著他的右臂前指,開刃的槍尖上閃過一絲鋒芒。百米長的戰(zhàn)袍沿著寬厚的肩膀自然下垂。身下,八足的駿馬像是在暴怒般的嘶吼。
廣場上,身穿長袍的人們端著酒杯,鮮花與歡笑洋溢在空氣中。就連廣場周圍整肅的戰(zhàn)士臉上都不自覺的帶上笑容。
她有些茫然的站在人群中,周圍的歡笑離她是如此之近,又仿佛離了一個世界那樣遙遠。
人們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看著眼前這些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人,她只覺得一股異樣的情緒在靈魂深處流淌。她嘗試著移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控制不了這具軀體,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
巨響從天邊的盡頭傳來,一道耀眼的虹光貫穿天地,落在了盡頭。
她被動的奔向廣場邊緣,向著遠處看去。無數(shù)精致的房屋鱗次櫛比的錯落在起伏的山脈上,高空中懸浮著數(shù)以萬計的建筑,就像是移動的空中堡壘。
在這片無盡的山脈邊緣,一圈千丈高的高墻將整片山脈環(huán)繞其中。接天的無形屏障從高墻上升起,將整片山脈籠罩在下方。
隨著天際的虹光落下,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一條筆直的金色大道從廣場直通城外,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那里,一座炮臺般的建筑緩緩的旋轉(zhuǎn)著,將虹光收納。
虹光散去,不多時,有螞蟻般大小的黑點沿著大道疾駛而來。
那是一位英武的男子,飄逸的金發(fā)在腦后飛揚,鮮紅的披風從染血的戰(zhàn)甲雙肩垂下。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錘子,雷光與豪邁的笑聲響徹云霄。
廣場上的人們高聲大笑著,將鮮花灑向他們的英雄。
他向著每個人點頭致意,徑直的向她走去。
他輕輕的放下錘子,解開染血的胸甲,從衣襟里取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他動作輕柔的打開,里面是一朵晶瑩剔透的小花,琉璃的光芒沿著花莖涌動著,像是在虛與實之間徘徊。
“只有這朵幻夢之花才配的上阿斯加德最美麗的女孩?!?br/> 他輕輕的將花別在她的額角:“生日快樂,妹妹?!?br/> 這時,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向皇宮的高臺上看去。獨眼的神王拄著木制的長槍微笑的看著他們,身旁站著一位慈祥端莊的女人。
忽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處黑斑,如此突兀而又怪異。
眼前,一片片黑斑浮現(xiàn),逐漸蠶食著周圍的一切。人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時間仿佛就此凝固,就像是一張老式的照片,一點一點化作灰燼。
最終,世界只剩下了無窮無盡的黑色。
意識最終被黑暗所埋沒。
在這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中,正前方卻出現(xiàn)了一位籠罩在白光下的女孩,純白的頭發(fā)雪一樣從肩膀處灑落。
她驀然回首,晶瑩的淚痕劃過精致的臉頰,像是跨越了幾個千年的歲月。
“你……你是……?”
白發(fā)的女孩沒有回答,緩緩的走到身前,輕輕一推:“去吧,那邊有人還在等你。”
布倫希爾德猛地睜開雙眼,像是從夢中驚醒。
眼前,是潔白的天花板,耳邊,有熟悉的聲音大喊著:“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我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我好像,是在完成某個任務?
隨著記憶在腦海中浮現(xiàn),混沌的大腦逐漸開始正常運轉(zhuǎn)。
超凡種……溶洞……裂隙……好像還有誰?
李……李察?
對了,李察!
一切都想起來了,裂隙后那只碎金色的眼睛出現(xiàn)的瞬間,大腦仿佛被萬噸重錘重擊了一樣,直接失去了意識。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推門進來的,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大公?!”布倫希爾德的聲音驚喜中又夾雜著一絲困惑。
“看到你的魂燈黯淡,我就猜到維吉爾特這邊發(fā)生了大事,所以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那道裂隙……”
大公揉了揉她的長發(fā):“裂隙已經(jīng)閉合了,那位不知名的存在也已經(jīng)離去了。不過即使是這樣聯(lián)盟也損失頗大……”
布倫希爾德緊張的抓著他的衣袖:“李察呢?他還活著嗎?”
布倫希爾德心里一片冰涼,直面那未知存在的壓力,她作為當事人深有體會。身為審判階的自己只是一個照面就失去了意識,災階的李察……
她有些不敢往下想,她盯著大公的嘴唇,生怕從他口中聽到那個不愿聽到的答案。
大公的表情有些怪異:“他沒事,只是有點累。”
“???”
大公指了指墻角:“就是他把你帶回來的,真難想象,那樣的情況他居然還有行動能力?!?br/> 布倫希爾德沿著手指方向看去,一襲黑色風衣的李察安靜的靠坐在墻角,猩紅的面具蓋住了臉部。只能從胸部微微的起伏判斷出他正在沉睡。
斷夢刀鞘橫在腿間,右手似是無力的搭在刀柄上。金黃的永恒之槍搭在他的頭頂,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到一道道幾乎微不可見的瑩藍色電弧在他體表游走。
看似是沉沉的熟睡,但只要有惡意靠近,毫無疑問,下一秒,凜冽的刀光將會斬破空氣。
這是經(jīng)年累月生死間游走養(yǎng)成的習慣,很難想象得有什么樣的經(jīng)歷才能造就如此沒有安全感的人。
大公手指搭在嘴唇,做出噓的動作:“聲音小些,讓他安靜的睡會?!?br/> 他坐在布倫希爾德病床上,輕聲的問道:“和我聊聊你們的這次行動,我想知道全部內(nèi)幕?!?br/> 布倫希爾德醞釀了片刻,便開始從計劃制定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