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嬈嬈氣憤地想著。
這唐治看著人模狗樣兒的,沒想到跟他二哥一樣,也是在山里頭憋久了的一頭牲口!
可她也不知道她為人家生什么氣。
說不定人家皇后娘娘還樂在其中呢。
賀蘭嬈嬈懶得再看唐治,看著她就生氣,遂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他人。
今兒御前,人到的算是最齊的了。
那個“玄鳥飛”的秘諜,一定就在其中。
可是賀蘭嬈嬈仔細看了許久,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一人對她“暗送秋波”。
賀蘭嬈嬈那日回去后,她擺在桌上的“密信”就不見了。
不過此后,她卻一直沒有再收到對方的消息。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沒有人會想到,她賀蘭大王會流落北地,混在宮中成了一個小采女。
這個秘諜,應(yīng)該是朝廷另行安排且早就安排了的,負有其他使命。
在他的職責(zé)之外,任何人都不應(yīng)該將他“喚醒”。
這一次,想必是因為知道自己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兒,是朝廷的重要人物。
那個秘諜才冒險自作主張,與她通了聲息。
不過接下來是否與她聯(lián)系,那個秘諜還是要請示了上邊才能決定的。
所以,賀蘭嬈嬈并不著急。
女帝不會放棄她。
她在上次被取走的密信中,也已經(jīng)用極簡單的語言,把她打算留下來的目的告訴了那個“玄鳥衛(wèi)”秘諜。
此刻,她的密奏,應(yīng)該已經(jīng)以“玄鳥衛(wèi)”秘諜的特殊情報渠道,飛報神都洛邑女皇陛下那兒去了。
相信很快那個玄鳥衛(wèi)秘諜就能接到女皇陛下的指示。
謝小謝盡心盡力地扮演著尚宮的角色,為皇后一批批地引見各司的宮娥太監(jiān)。
也真難為了她,才剛?cè)雽m,宮中這么多職司的負責(zé)人,她居然都能叫得出名字,說得清來歷。
這些資料,固然是謝家給她的,可她能過目不忘,卻全憑的自己本事了。
皇后嬌美無儔的容顏之下隱藏的憔悴,自然也瞞不過她的眼睛。
她記得幾位嫂嫂新婚次日,晨起拜公婆、見小姑,一個個都是容光煥發(fā)的。怎么皇后娘娘這般……
一定是因為皇后娘娘身子太弱了!
謝小謝瞄著安青子纖若柳枝的窈窕身段,最終得出了一個她認為最合理的解釋。
……
前往朔北的鄉(xiāng)間小路上,一排車輛逶迤而行。
頭前是一輛油壁輕車。
在其后,則是多達十幾輛的卷棚式長途馬車,或者是敞蓬式的載貨車。
有蓬頂?shù)能?,那就不是一般人了?br/>
因為按照如今的律法,平頭百姓乘的車,必須是敞蓬的,否則便是逾矩。
這一排車輛四周,有不下于兩百多個鮮衣怒馬的豪仆護擁相隨。
馬匹雄健,馬上的騎士青一色是二十出頭的棒小伙子。
皮護腰扎得緊緊的,他們身上荷弓,腰間掛刀,馬匹得勝鉤兒還掛著一桿長矛。
矛尖鋒利,長約一尺有半。
那矛桿兒,柄柄粗如鵝卵。
拉得開硬弓、使得了利刃、亦能駕雙這等騎士才用的長矛,
縱然是在這全民皆可兵的府兵制時代,要集結(jié)這樣一支精銳也不容易。
不過一路行來,雖然越往北走越亂,這支車隊卻神奇地沒有遇到過什么襲擾。
無論是大周的地方官兵,還是朔北派來劫掠的賊兵,亦或是無組織的流匪,就像心有靈犀似的,全都刻意地避開了這支隊伍。
這等牌面,當(dāng)真王侯莫及。
這支車隊的主人,乃是大周第一舞人--孟姜。
孟姜善舞劍器,舞姿驚動天下。
她在民間獻藝時,觀者如山。
后來名聲傳至宮中,得到女皇帝的召見。
宮廷一舞,一曲《劍器渾脫》令女皇拍手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