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初雖然從鄧嬤嬤哪兒隱約知道十一不同凡人,她見慣了十一笑瞇瞇什么都不計較的模樣,卻沒有見過十一蘊含著殺氣的模樣。
應該說,現(xiàn)在的十一才是真正的十一。
她穿好了夜行衣,再與林錦初、衛(wèi)珍一拜,便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
大堂內(nèi)的氣氛越發(fā)緊張,思鈴再沒有見過危急的時刻,也覺得十分不對,她喃喃的對林錦初說道:“小姐,要么我們連夜趕回去?”
還沒等林錦初說話,衛(wèi)珍搖了搖頭道:“這天黑夜高的,若是路上有伏擊的話,我們根本來不及?!边€不如在廟中靜守等待救援。
衛(wèi)珍是太子的表妹,名門世家的貴女,她一出聲,思鈴便有些內(nèi)疚的底下頭熄了火:“是奴婢短見了。”
衛(wèi)珍并不會與一個小丫頭計較,她往年也來雞鳴廟清修,并不會帶太多的侍衛(wèi),如今突然出了此事,她外表雖然鎮(zhèn)定,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林妹妹……”剛剛在侍衛(wèi)下人面前凌然高傲,鎮(zhèn)定的指揮著大家進行防守的衛(wèi)珍,突然卸下了面具,變得有些脆弱起來。
“衛(wèi)姐姐,你熟讀軍書,又是元后教出來的,自然不會差,等我們破這危局,再與那些沒用的富貴子弟們炫耀一番?!绷皱\初反握住衛(wèi)珍的手,桃花面上并無恐懼之色,有的只是對衛(wèi)珍天然的信任。
衛(wèi)珍不知林錦初這突如其來的信任從何而來,只不過如此,她已經(jīng)十分窩心,“如今局勢有些緊張,還請妹妹看著那人?!?br/>
“姐姐放心?!绷皱\初痛快的答應了,她對軍事用兵并不了解,呆在衛(wèi)珍身邊只會叫她分了心,還不如做些別的讓衛(wèi)珍放心一些。
“我只希望暗處的人派的只是武藝高強的殺手而已?!毙l(wèi)珍嘆了一口氣,怕只怕那人要弄出什么動靜來,讓太子在此事中身敗名裂。
林錦初知道因果,微微提醒衛(wèi)珍道:“我聽表哥說過,京城遠郊處來了一群山賊,窮兇極惡,朝廷派人抓捕了幾次,都無功而返?!?br/>
衛(wèi)珍顯然知道林錦初是在暗示什么,她微微的抖了抖,停止了身子對林錦初道:“若真是如此,我自當盡力?!?br/>
“姐姐放心,你以后還要當女將軍的?!绷皱\初輕松的眨了眨眼,倒讓衛(wèi)珍有些刮目相看,是不知者不畏么?這小小的姑娘面臨如此的危局都如此的鎮(zhèn)定,實在讓人不可小覷。
只不過現(xiàn)在不是衛(wèi)珍再次審視林錦初的時候,她匆匆的點了點頭,叫了幾個力壯的婆子,跟著林錦初去了內(nèi)室。
任婷坐在椅子上,儀態(tài)端莊,有些不和諧的是,她的手被反綁在了椅子上,手腕上勒出了絲絲紅痕。
“你們敢這么對我?”任婷見來的不是衛(wèi)珍,只是林錦初這個天真嬌憨的小姑娘,便擺出了一副高貴的模樣。
“為什么不敢?”林錦初對身邊的婆子使了一個眼色,婆子連忙拿了一把椅子搬到任婷的對面,林錦初姿態(tài)優(yōu)雅的坐了下來。
“我可是太子妃?!比捂闷髨D用氣勢壓服林錦初。
“自你出現(xiàn)在雞鳴寺的這一刻起,你就不是了。”不如任婷所想,此刻的林錦初似乎換了一副面孔,讓她覺得恐懼的是,這個冷靜自知的林錦初,讓她想起了太子。
“我可以說是衛(wèi)家小姐嫉妒我成為太子妃,因愛生恨,伙同榮華郡主將我綁到雞鳴寺?!比捂玫吐曂{道,如今太子妃已經(jīng)成為了她最大的身份依仗。
“呵……”林錦初發(fā)出了一陣嘲諷的笑聲,“前提是,你得要活到明天。”
聽到這句話,任婷心中閃過一絲絕望,自她在雞鳴寺中等了良久都沒有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開始,她便覺得十分不對,自己怎么就迷了心腸真的信他思念自己要見自己一面,偷偷的跑到雞鳴寺來。
“我怎么活不到今天?”任婷一向自傲,自然不會弱了氣勢,“難道你們要加害于我不成?”
“我想,你的心里已經(jīng)明白,那個人不會來了。”林錦初靠著椅背,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沒有約人!”任婷被林錦初說出了心中的恐懼,連忙搶白道。
“你最好好好呆著,我可不想第二日出現(xiàn)太子妃出現(xiàn)在雞鳴寺,被宵小污了名聲的事?!绷皱\初站了起來,從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任婷,“若是真的出事了,你就拿著這把刀自盡吧?!?br/>
這把小刀是五皇子送給林錦初的,上面鑲嵌著深紅色的鉆石,在燭光下顯得有些金光閃閃。
這么一把華麗的刀,居然要拿來自盡?任婷有些驚懼的看著林錦初這把刀,“我不,我不要!”她還要做皇后的,集后宮獨寵為一身的皇后,怎么可能折在這里!
林錦初將刀放在了任婷的膝蓋上,摸了摸她美貌的臉道:“你知道么?有的時候能自盡反而是一種幸福。”
任婷自然不會管林錦初說什么,只動著膝蓋想將這把刀踢下去。
林錦初沒有再管任婷,她走到了內(nèi)侍的門口,靠在門欄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室內(nèi)的丫鬟婆子曾以為榮華郡主是天真嬌憨再好說話不過的,可是如今見她對任任婷的冷厲,便知道這位榮華郡主也是不好惹的。
幾刻之后,外院傳來了廝殺聲。
“終于是來了?!绷皱\初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任婷在椅子上已經(jīng)白了臉。
林錦初回頭讓思鈴將任婷手上的繩子解開了,“若你想要去見你的情郎,便去吧?!?br/>
任婷再傻,也不會傻到還相信自己情郎的地步,她坐在椅子上,起不了身,雙手雙腳都在顫抖著。
“將我們的太子妃扶到床底下?!绷皱\初對旁邊的婆子命令道。
如今任婷如泄了氣的球,癱成了一團爛泥,隨著婆子擺弄了。
聽著外邊的廝殺聲,林錦初心中惦記著衛(wèi)珍,但卻也知道,若是自己出去,便是真的與衛(wèi)珍添麻煩了。
她靠在門欄上,靜靜的等著。
其他婆子與丫鬟們都是大戶人家出生的,雖然有一把子力氣,但是哪兒經(jīng)歷過這些,她們心中都十分恐懼,卻不料榮華郡主卻是如此的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