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星期六。
大清早和克麗絲飛回來,花開有些宿醉。
重生回來,他是第一次喝了酒而且喝得很多。
胡立柱與前世的自己何其相似,想當年,為了拉投資,到處找人喝酒,胃穿孔胃出血,不然也不會丟下妻兒撒手人寰。
加入嘯影,既是他的幸運,又是他的不幸。
哪怕目前他是吳鳴叁明面上最大牌的導演,資本無情,如果他不趕快拍幾部大賣的片子證明自己,一直抱著大片夢,最后黯然退場就成了定局。
當然,盡管胡立柱是個憨憨,卻也不是沒有一點眼色。
犯了眾怒,只好在詹勁索敬過酒后起身告辭。
他走了,吳鳴叁這個當老板的卻不能走,畢竟老成家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在京城就算不是頂級的家族,和他剛起來,嘯影傷筋動骨是必然的。
或許夾著一絲不快,昨晚敬花開的酒數他最多。
婚禮不管是國外還是國內,都是很神圣的事情。相當于一個廣告,給大家講,某某已經結婚了,從此告別單身,今后就是已婚人士。
蓉城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樣。
在別的地方,結婚后的男人,不會或者不敢出去玩兒,那樣要引起一系列家庭矛盾。而這里的男人,歷來被標榜為耙耳朵,婚后帶著老婆一起出去玩兒。
剛回到家,才知道爺爺去接他的哥哥花名鼎來參加自己大孫子的婚禮,恩,二婚。
哥倆在特殊時期,大爺爺竟然受不過毒打,說弟弟里通國外,好些年都不曾來往。
隨著年歲的增大,花名鼎不管弟弟怎么不待見,還是經常過來走動。
或許是因為爺爺的態(tài)度,花開從小就有些怕大爺爺,好像是很小的時候,奶奶說他是赤腳醫(yī)生,拿著針扎人的,從此心里就留下了陰影。
二叔和小姑一家,肯定早就等在家看新娘子。
可惜言語不通,克麗絲感受到大家的熱情,只是不停點頭微笑,時不時來一句“hello”。
身在異國他鄉(xiāng)近在咫尺的父親格里芬也不能幫助自己,她只有緊緊抓住自己的丈夫,才能少緩惶恐的心情。
家人們分外溫暖,好像一點也沒發(fā)現此花開與比花開有什么不一樣,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幺兒,你馬上帶著小克去把結婚證扯了。”陳蘭英把兒子拉到一旁,嚴肅地吩咐道:“不能在人家新婚大禮上,你們還不合法。”
“媽,人家叫克麗絲,全名克麗絲狄安娜?!被ㄩ_糾正:“今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啊?!?br/> “我就叫小克,怎么著?我是你媽!”陳蘭英說著來擰兒子的耳朵,看到克麗絲驚訝的神情,又尷尬地縮回了手,強解道:“開玩笑,開玩笑的撒!”
可惜她根本不知道老媽在說什么。
“沒事兒,你二嬸的侄兒媳婦吳旭嵐在那里上班,已經打過招呼,民政局上面特批的,今天給你們開綠燈緊急辦理,快去。”老娘推著兒子出門。
“媽,你能不能讓我喝口水???”花開苦笑,求助地看著老爸。
花左榮裝作沒看見,兩眼瞅著天花板:“家里的揚塵也要除一下,靚靚,拿個晾衣桿來,伯伯掃一下?lián)P塵?!?br/> “盡說怪話,”老媽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我們要辦喜事,你除坨毛啊?!?br/> 花開趕緊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安排到客房,帶著克麗絲進了房間:“寶貝,辛苦你了,我們要去扯結婚證,那樣在我國才是合法夫妻?!?br/> “沒問題,我們先去吧?!毙善拊谒樕嫌H了一下:“我理解的,親愛的。你說我爸爸太好玩兒了,居然和你家人飆起了漢語?!?br/> 格里芬剛進屋,用著記憶里不多的詞匯叫著“你好”,花家人高興地和他打招呼,他卻不知道后面該怎么說,只是站在那里傻笑,花開解了圍。
兩人走出房間,花母拿出一把鑰匙:“喏,你婚房的,扯了證帶你媳婦過去,我們也把親家他們帶過去?!?br/> “在哪兒啊,媽?這一天天的,剛進屋你就指使我這樣指使我那樣?!被ㄩ_禁不住埋怨:“臨了還把我趕出去,有這樣當媽的?”
“哥,”花靚哈哈笑著過來挽住他的手:“走,我?guī)汩_車過去扯證然后大家一起到婚房。”
克麗絲一臉警惕,即便老公曾告訴她在華夏堂兄和堂妹不能結婚,由于父親的前車之鑒,心里總不舒服。
高新區(qū)全名叫蓉城市高新技術產業(yè)區(qū),由省市共管,并沒有行政區(qū)劃。因此,要扯結婚證,得到wh區(qū)民政局。
現在才十點多,交通并不擁堵,花靚的性格比較外向,連車子也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奧迪q3開起來如臂指使,約一刻鐘的樣子就到了。
她在民政局外面按了兩聲喇叭,看門的大爺慢騰騰踱出來,她甜甜地叫了一聲“郝叔叔”,那人滿臉堆笑地開了門禁。
花靚隨口道了聲“謝謝”,到地下室一個漂亮的漂移,比花開的車技都要耍得好。
可惜,這不啻于對牛彈琴。冰島人口少,車子可以亂停亂放,只要不擋路就ok。不要說漂移,就是更漂亮的停車技克麗絲都經歷過。
好在一路上,盡管花靚目不轉睛看著路,時不時會和嫂子說幾句話。姑嫂之間,主要是克麗絲心里的防范才略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