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市。
下午三點多鐘,往日里繁華的街道上,此刻卻冷冷清清。人們躲在家中,望著外面偶爾飛馳過去的警車、軍車,還有維持治安巡邏的警察、軍人,神情肅穆地排著隊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穿行,軍靴踩踏著地面,發(fā)出唰唰的聲音。各種符箓術陣電子系統(tǒng)的運轉(zhuǎn),使得城市中處處都有肉眼可見的靈氣波動,有的像霧,有的像細碎的水波……
時不時,就會有隱隱的爆炸聲從遠郊傳來,住在樓層較高位置的居民,甚至還能看到遠處翻騰而起的滾滾濃煙。
戰(zhàn)爭,就這樣突然降臨了。
所有人來不及回過味兒去討論下戰(zhàn)爭,還沒想到趕緊逃走遠離戰(zhàn)場時,平江市,就已經(jīng)被蜇鵬的大軍包圍。聽說,市郊西南的十口鎮(zhèn),通往通月跨江大橋的公路,還在漢威軍隊的手中,南面臨江的興民、龍口兩鎮(zhèn)也沒有被蜇鵬軍隊占領……
可現(xiàn)在,誰敢往外跑?
被占領封鎖的地方不能跑,沒被占領的地方,圍繞著交通要地雙方軍隊正打得你死我活,彈火紛飛尸骸遍野……
唉,藏在家里祈禱吧。
平江市不是還沒被攻陷么?
咱們的軍隊應該能守得住,援兵也應該會很快就到的——市里的物資能維持多久?鄉(xiāng)下和被占領地區(qū)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萬一,蜇鵬軍隊占領了平江,應該不會對普通老百姓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大不了,給蜇鵬人多繳納點兒稅款,他們要啥給啥……
軍隊臨時征用的一家民營醫(yī)院里,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普通的病人,各病房里住著的都是傷兵。
這家醫(yī)院原來的醫(yī)生、護士,還有軍隊的醫(yī)護人員,從其它醫(yī)院緊急抽調(diào)而來的醫(yī)護人員,以及許多或由政府組織、或自愿前來的志愿者,沒日沒夜地忙碌著。
四樓一間監(jiān)護室的門外。
紗布吊著左臂,頭上還扎著繃帶的張正江,和單月月、王超等人,在監(jiān)護室外神情焦灼地徘徊著。
昨天傍晚,張正江和單月月他們一行七人向平江市逃跑,在光線昏暗又有樹木遮擋視線的環(huán)境下,都已經(jīng)看到追來的蜇鵬精銳符甲士小分隊了,惶急絕望中,他們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心理準備時,就發(fā)現(xiàn)蜇鵬符甲士小分隊突然遭遇從后而來的襲擊,然后,這支小分隊就快速掉頭,向西追去。那時候,張正江他們就知道,是胡厚德、王超、馮曉輝、周志華,在未能成功引開敵人的緊急情況下,又從后面奔襲追上蜇鵬精銳的符甲士小分隊,并悍然發(fā)起了攻擊——以卵擊石!
這,無疑是用生命做代價,為張正江他們爭取逃走的時間。
胡厚德他們四人配裝符甲,原本有更大希望逃走的!
那一刻,就連張正江這樣的鐵血漢子,有著連長的身份,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在配裝七代“狂刀”符甲的蜇鵬精銳符甲士小分隊的全力追擊下,根本沒有逃脫活下來的可能。
單月月任性勁兒上來,把文件包塞給張正江,抄起槍就要回去和敵人拼命,她說:“我寧愿戰(zhàn)死,也決不允許在未來的日子里,活在愧疚中……我欠那個死胖子,太多了!”不只是因為被胡厚德救了兩次,還有就是,她因為不好意思,一直都沒正式向胡厚德道歉——以前,自己不應該總是擺著一副冷傲鄙夷的臉色給胖子看,不應該厭惡胖子,不應該在心里瞧不起胖子,還腹誹胖子是個懦弱的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