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接到桔子責編的上架通知,心情有些激動,扳著老公的肩膀?qū)⑺麚u的七葷八素,也快四十萬字,蘭英加油?。?br/>
那文人又是一聲冷哼,下巴微抬,語氣不屑的說道:“小女子一枚而已,何足掛齒。”
林婉兒一笑,回擊道:“你媽的,你媽也是女人呢?!辈辉诂F(xiàn)場很難體會林婉兒這句話的語氣,前半句三個字的語調(diào)一直向下掉,直到谷底,充分展現(xiàn)了林婉兒對于眼前文人的感官,后半句是一個上升過程,特別是一個“呢”字,還蘊含著些許同為女人的得意。
其實這種罵人的方式是趙乾交給林婉兒的,按照趙乾的說法是“你媽的”實際上是個語氣助詞,一降一升才是重點,正是在這一升一降之間,盡顯風-流。當時林婉兒很不屑,如今用起來卻輕車熟路,可見為了諸閣一行,林婉兒私下也是做了不少功課的。
但是這句話落入眾人耳朵中,無異于晴天霹靂,各個臉色異常,鐵青中透漏著淡淡的紅暈,像是……猴屁股?
林婉兒咳嗽一聲,提了提身前裙擺,向前走了一步,開口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面文人沒有答話,林婉兒說的其實挺對的,那個人不是親娘生的,誰家的親娘不是女人啊。
不過讀書人畢竟是讀書人,思維活泛,那個被林婉兒將了一軍的文人反應(yīng)很迅速,破口大罵道:“滿嘴污言穢語,胡攪蠻纏,有辱斯文。果真是南邊來的南蠻子,未有教化,冥頑不靈?!?br/>
那文人名為張繡,原名張秀,年紀頗大,兩鬢有些許白發(fā),不論在學問上,還是在為人處世上,一直以諸葛正我馬首是瞻,被人笑稱為“諸葛門下走狗”。張繡聽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曾以一篇借古傷今的七言律詩入了小文榜,律詩頸聯(lián)寥寥十四字,利用通假和互文,竟寫了二十四種景象,皇帝陛下評這首律詩為“繡出了錦繡山河”,于是張秀便借著陛下的評價改名為張繡。今天林婉兒入諸閣,張繡第一個站出來充當馬前卒,為諸葛先生出一口惡氣。
張繡覺得自己用詞已經(jīng)很犀利了,但是落入林婉兒的耳朵中卻不疼不癢,完全沒有殺傷力。
林婉兒看著張繡,很夸張的只張嘴不出聲罵了三個字“你媽的”。
張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文化人,何時受到過如此輕視,只覺得一股怒火從腳底板涌起,經(jīng)過五臟六腑,七經(jīng)八絡(luò),達到腦門,眼前景物天旋地轉(zhuǎn)。
林婉兒輕輕“切”了一聲,這群讀書人真是架子大、臉皮薄,整日自以為是,孤芳自賞,但是吵起架來可能連寶玉和玉寶的水平都沒有。
此時,一直沉默不言、穩(wěn)坐釣魚臺的諸葛正我站起身來,搖搖一招手,就有下人將桌椅搬到林婉兒面前,開口說道:“老夫早就聽說澶州林婉兒伶牙俐齒,才情出眾,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br/>
林婉兒在心里又問候了諸葛正我的母親一遍,明明前幾天剛剛見過,還說這么冠冕堂皇的話,真實虛偽。但是林婉兒并沒有將此時的心情表露在臉上,而是點頭示意,款款坐下。
“諸葛門下走狗”的張繡站起身來,對著諸葛正我行弟子禮,開口說道:“諸葛先生,德才兼?zhèn)?,一手妙筆丹青聞名天下,左手行書,右手狂草,就連當今陛下也是贊不絕口。即使那行書天下第一的王書圣,在諸葛先生面前也曾言:余行書遠超天下他人,唯獨羞愧在諸葛先生之前。而且諸葛先生桃李天下,像是那上京城有名的才女陳諾諾就是諸葛先生親手**出來的。今日趁著諸閣建成,我等濟南讀書人齊聚一堂,一來祝賀諸葛先生,而來也趁著如此時節(jié),為諸閣寫一篇序言,算是博個好的彩頭。”
眾位文人皆是紛紛點頭稱是。
只有林婉兒身后的楊二喜皺著眉頭,聽了半天張繡的話語,也沒聽明白,又是德才兼?zhèn)洌质敲罟P丹青,嘰里咕嚕一大通成語,鬼才能聽的明白。楊二喜側(cè)臉看了看身旁身形如劍的李慕白,低聲問道:“嘿,老白,你聽明白了嗎?”平日里,楊二喜以“老白”稱呼李慕白,林婉兒曾經(jīng)提醒過楊二喜,李慕白是高手,你惹急了他,小心自己的腦袋,楊二喜梗著腦袋說,我才不怕呢。
李慕白沒有側(cè)臉,眼睛依舊看著前方,低聲回答道:“在下……根本就沒聽?!?br/>
林婉兒聽著兩人竊竊私語,覺得好玩,還是青竹姐厲害,弄了這么兩個活寶跟著來,若是古力等人跟著來,肯定站在身后一言不發(fā),筆直的從頭站到尾。當然,如果是趙乾來了,肯定是另一番情景,可能這時候臉張繡的鼻子都氣歪了吧。
諸葛正我聽到張繡的溢美之詞,笑著擺擺手,說道:“張繡言重了,老夫一生做學問,不惑年齡之前,覺得儒家學問最深,那時名字為諸葛崇儒,但是過了不惑之年,方才覺得儒家學問禁錮了人心,轉(zhuǎn)而推崇‘自由’的黃老之道,那時名字為諸葛逍遙,后來又覺得黃老之道太過狹隘,說什么‘人之初,性本惡’,實乃讓老夫痛恨至極,到了花甲年歲,方才幡然醒悟,無論儒家還是道家,都是一家之言,老夫何不自創(chuàng)門派,所以改名諸葛正我。”
眾人聽了又是紛紛點頭,不少人豎起了大母手指,贊嘆諸葛先生的學問之深,不但已經(jīng)掌握了儒家和道家的學問,還要自創(chuàng)門派,開門立宗。
林婉兒卻再也忍不住了,一聲嗤笑,冷哼一聲,伸手攏了攏額頭前的頭發(fā),不用正眼去看諸葛正我。
張繡又站出身來,沖著林婉兒喊道:“林婉兒,你目無尊長,諸葛先生博聞強識,你難道不服?”
若是林婉兒沒有看到山西難民的慘狀,可能不會嗤笑冷哼,反而會津津有味的嗑著瓜子,聽這群讀書人吹吹牛,但是山西難民吃不飽、穿不暖,而這群讀書人卻在這里吟詩作賦,聽曲品酒,林婉兒肚子里有一團火氣,不吐不快:“婉兒不懂學問,但是知曉這做學問里面的學問大著呢。像是那儒家學說已經(jīng)百年有余,不知多少賢者為其完善修訂,自是有其獨特之處,開宗立派一事豈是一人能夠完成的,若真是有這種事情發(fā)生,婉兒想也肯定是那種不出世的天才,一生窮首皓經(jīng),埋于書籍之中?!绷滞駜旱难韵轮馐侵T葛正我還不是那種能開山立宗的天才,起碼在林婉兒嚴重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