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盛早就看不慣賀政,尤其這個名義上的二叔,剛剛眼看著薛氏煽風(fēng)點火,卻一點不管,擺明了是不怕事大的樣子,讓他更加惱火。
所以在諷刺薛氏的同時,賀元盛摟草打兔子,順帶惡心惡心賀政。
此舉也是為了刺激薛氏,畢竟古代的婦女,出嫁前靠娘家,出嫁后靠丈夫、兒子。
可薛氏的丈夫、兒子都不爭氣,她在厲害又能怎么樣。
何況她本人,也不是什么厲害角色,頂多是個潑婦。
而白身兩個字,也是賀政心里的忌諱,畢竟一個中年人,平日里還以讀書人自居,卻無任何功名在身,實在很丟臉。
現(xiàn)在被一個侄子公然嘲諷,賀政自然下不來臺。
正跟賀政爭吵的薛氏,聞言也愣住了,因為賀元盛的話,正是他的痛點。
賀政一介白身,薛氏自然也是民婦,哪怕史氏疼愛幼子,又把賀元鈺當(dāng)成命根子,可在外界眼里,二房一家真不算什么。
就算有個宮妃賀傾萱,可沒有恩及家人,二房也不會被外界高看一眼,畢竟宮內(nèi)的女人太多。
這也是薛氏通過賀傾萱,投靠福王、鄭貴妃的原因,就是想拼個前程。
現(xiàn)在賀元盛撕下了這塊遮羞布,連賀元鈺也被扁的一文不值,薛氏自然接受不了,心中也有些后悔,暗恨自己嫁了個窩囊廢。
不過薛氏卻沒有立刻暴發(fā),因為她覺得,老太太肯定受不了這番話。
可讓薛氏意外的是,史氏雖然臉色鐵青,卻沒有說話。
過了半天,史氏的臉色恢復(fù)正常后,輕輕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娘三個出去吧!”
倒不是史氏愿意忍下這口氣,而是賀元盛說的是事實,哪怕他在偏愛幼子,喜歡賀元鈺,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至于懲戒賀元盛,為幼子愛孫出口氣,也不那么容易。
若是以前,史氏可以讓人把賀元盛拉出去打板子,或者使用罰跪等手段。
可現(xiàn)在的賀元盛,一身飛魚服,史氏根本不敢動手,畢竟她不是薛氏,懂得朝廷法度。
唯一的辦法,就是上表,告賀元盛不孝。
如此一來,賀元盛固然要倒霉,可對永寧侯府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大乾王朝雖然講究孝字當(dāng)先,可長輩把晚輩告到官府,也會讓別人看笑話。
賀元盛又是永寧侯府唯一有官職在身的人,若是史氏使用兩敗俱傷的辦法,實在不值得。
何況在史氏心中,賀元盛雖然不聽話,卻還是賀家子弟,哪怕雙方感情淡泊,也沒必要反目成仇。
“孫兒告退!”
賀元盛也不愿意在這扯皮,反正史氏不提婚事,事情就算解決了。
為了以防萬一,在出門之時,賀元盛補充了幾句:“祖母真要給茹萱找婆家,最好還是好好挑挑,元盛雖然沒有什么能力,可壞事的手段卻不少!”
聲音落下之后,賀元盛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而在房間中跪著柳姨娘母女,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兩人立刻起身,施了一禮后,追著賀元盛而去。
由于史氏之前有話,也沒人阻攔他們,等母女二人一走,房間內(nèi)頓時靜悄悄的,過了半晌,才傳出賀政哭哭啼啼的聲音。
“母親,你可要給兒子做主??!”
賀政沒有別的本事,只會跟史氏哀求,希望老太太可以給他出氣。
“自己沒本事,怨不得旁人!”
史氏本就偏愛小兒子,卻礙于形式,不能處置賀元盛,心里自然有氣,語氣也有些不好。
“誰讓兒子生的晚了些!”
賀政可能是氣糊涂了,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而這句話,也讓賀靜炸了:“老二,你什么意思!”
本來賀靜還有些愧疚,畢竟賀元盛之前的做法,他這個父親都感覺到過分。
可老太太一直偏心,賀靜本就有些怨艾,再加上賀元盛說的雖然過分,卻全都是實話,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尤其賀元盛口舌犀利、處事淡然的態(tài)度,又讓賀靜想起了老永寧侯,這才一言不發(fā),心中還隱隱有些快意。
“大哥勿怪,弟弟只是氣狠了!”
賀政也知道自己失言,馬上低頭道歉,心中也有些懊惱,暗恨自己怎么就說出了心里話。
“行了,你們親兄弟計較什么,還不夠亂么?”
史氏開口解圍了,畢竟賀政的話多有不妥,不能讓賀靜抓住不放。
他雖然也恨小兒子不爭氣,可多年的偏愛,讓老太太本能的向著賀政。
賀靜為人愚孝,輕易不會反駁母親的話,聞言只好坐下。
今天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史氏如今也有些頭疼,過了好半天,再次開口說道:“老大兩口子先回去吧,想想宮里的事要怎么辦?”
“兒子告退!”
賀靜也有些氣,當(dāng)即帶著賈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