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站??!干什么?”黑夜里傳來了崗哨的晚問聲。
“我!魏樹增!”有人大聲回答道。
“哎喲!魏連長回來了?。∧阏Σ呕貋??”那哨兵顯然是認(rèn)識魏樹增的。
魏樹增帶了一只小隊去和日軍周旋這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大家都在猜測他們已經(jīng)“壯烈”了呢,沒想到在這大半夜的卻趕回來了,而且還帶了架馬車,那哨兵就是聽到馬拉大車的聲音才喝問的。
“閑著兩鋪炕今晚燒火沒有,叫李主任趕緊派人燒一下,我們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覺了,大半夜的別人就別驚動了!有事明天再說!”魏樹增再次對哨兵說道。
“好嘞!小馬你快去找李主任,我開門!”那名哨兵忙分派另一個哨兵說道。
馬蹄子聲再次踏踏的響起,然后便有那院門推動的吱扭聲,黑夜里有一棟房子點亮了煤油燈。
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院子的大車便直接趕到了那有亮的屋子前,大車上的人紛紛跳了下來,而這些人也正是被魏樹增暫時收編了的雷鳴周讓那一批人。
“我就等你們回來呢,這幾天晚上炕我天天燒,就盼著你們回來,可是怎么一下子還回來了這么多?哎喲,這里咋還有女同志啊!”一個中年男人嘴里不停的向魏樹增解釋著。
“這樣啊,一二三,你們是三個女同志是吧,那你們?nèi)齻€去住里屋那個小炕,那小炕白天燒了,但還得再用火燎一下,還沒有吃飯吧,我叫食堂給你們熬糊涂粥!”那個中年男人當(dāng)真就是后勤主任的料,嘴里絮叨著把一件一件事都安排了下去。
?。ㄗⅲ汉恐?,東北人對玉米面粥的稱呼,因為玉米粥可以做糨糊,滿腦袋糨糊,自然是越喝越糊涂)
半個小時后,在那盞昏暗的煤油燈下,兩大盆糊涂粥已是被喝了個精光,然后屋子里卻是傳來小北風(fēng)幸福的感嘆聲:“終于可以睡上熱炕頭了!”
而在那里屋的小炕上還有個女孩子小聲說道:“還能脫衣服睡覺了呢!”
“小點聲,別讓門簾子那頭的聽著!”有同伴善意的提醒。
“切,聽著就聽著唄,咱們不是有黑子嗎,誰要是敢扯那個犢子,我用小刀把他們切巴個西碎喂黑子!”又一個女聲說道。
于是,屋子里便傳來了三個女孩子的低笑聲。
而此時在大屋子的炕頭上,二老牛抻著脖子去吹那盞炕邊桌子上的煤油燈。
就在那燈熄滅的瞬間,二蠻子看到雷鳴手里拿了件東西,那東西他也是頭一回見,卻是那個繳獲的望遠(yuǎn)鏡。
“哎,我說那個小六子你拿那個望遠(yuǎn)鏡進(jìn)被窩嘎哈?”二蠻子問。
雷鳴在黑暗之中笑了笑沒吭聲。
他絕不是因為頭一回繳獲望遠(yuǎn)鏡才帶進(jìn)來的,而是他聽魏樹增說了,就是大部隊這個望遠(yuǎn)鏡也是稀罕物。
他們現(xiàn)在所投的這支部隊名字叫作第一補充團(tuán),卻是掛著王林抗日救國軍的名號,而實際上卻是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的武裝力量。
這一個團(tuán)一共也只有四個望遠(yuǎn)鏡罷了,既然是稀罕物,這個東西那肯定是要給軍官用的。
而新繳獲的這個自然也不會例外,可是既然是自己繳獲的,雷鳴就藏了個心眼先把望遠(yuǎn)鏡帶屋里來了,就是以后交上去那也好和上面的人討價還價換點什么好東西回來。
但這話可以自己想?yún)s不可以說,剛找到抗日隊伍就和人家討價還價成何體統(tǒng)?
只是雷鳴不吭聲,自然有人吭聲。
黑暗之中小北風(fēng)卻是接上了二蠻子的話道:“二蠻子我告訴你,這個東西用處可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