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從北方來,雪便向南刮,于是背風(fēng)的地方便會有很雪沉積了下來。
在東北話里對這種現(xiàn)象一個很形象的發(fā)音來解說這種現(xiàn)象叫作“shào”,門口被風(fēng)“shào”了很多雪。
那些腳印是清晰的的,風(fēng)“shào”過來的雪還沒有把它掩埋住,那證明進(jìn)去人也只是不久前的事。
那些腳印也是雜亂的,竟然還有一趟是往房后去的,雪地上還掉了幾根干柴,這是證明那個人竟然抱柴升火了嗎?
難道是有無家可歸的人也到這里躲大煙泡嗎?
周讓正尋思著的時候,就見那門“吱嘎”開了,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周讓下意識的就把手摸向了腰間,盒子炮已是拽了出來。
而那人開門之際咋見風(fēng)雪之中站了一個人也是一驚,竟然也同樣掏出把盒子炮來!
只是就在雙方剛要舉槍相向之時不由得愣了,兩個人卻都“咦”了一下都說出話來,槍都掏出來了但終究是沒有頂上火指向?qū)Ψ健?br/> “咦?原來你也在這里?”這是周讓說的。
“咦?你咋也來了?”這是雷鳴說的。
因?yàn)閺哪俏葑永锍鰜淼恼抢坐Q。
雷鳴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早晨還和自己談判的長相秀氣笑起來很是甜美的女孩,而那女孩也看著眼前這個并不愛說話卻還好象是個頭兒的大男孩。
兩個人在目光相觸的剎那臉上都有了一絲苦笑,在那大車店里互相防備還不夠,竟然還在這刮的四處冒煙的大煙泡中跑到山上互相防備來了!
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么樣的冤家?
兩個人苦笑過后同時收槍,雷鳴卻是踩著原來的那趟腳印往房后走去。
“你干嘛去?”周讓問道。
“抱柴火去,你進(jìn)屋吧!”雷鳴答。
“哦。”周讓答應(yīng)了一聲。
周讓進(jìn)了屋,見這所房子正象自己在外面猜測的那樣,這里原本是一個住家,窗戶紙已經(jīng)殘破了,屋里有從外面刮進(jìn)來的雪。
不過土炕是完好的,那個用磚砌的土爐子爐膛里已是塞滿了細(xì)樹枝,這肯定是這個雷小六子干的。
雷小六子的名她也只是聽他們那伙人稱呼的。
周讓今年可是二十了,她能看出來雷小六子真的就是小六子,明顯比自己小幾歲的樣子,真搞不明白那伙人里怎么會讓這個剛從半大孩子變成成人的雷小六子管事。
周讓想了一下,終究是蹲了下來,掏出了火柴將那土爐子中下面放著的干草點(diǎn)著了。
而這時雷鳴又從房后抱了一堆枝條進(jìn)屋時便看到周讓點(diǎn)火的這一幕。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雷鳴問周讓道。
“你又為什么到這里來了?”周讓站了起來卻反問雷鳴。
“躲你們,惹不起我們躲遠(yuǎn)點(diǎn)還不行嗎?你呢?”雷鳴笑了。
周讓也笑了:“我也是這么想的?!?br/> 至此,兩個人的相互戒備終于消失了許多開始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
只因?yàn)椴豢煞裾J(rèn),雷鳴和周讓都是聰明人。
他們雙方都能不約而同的想到避開對方想到搬出來而不是用槍消滅了對方,這至少證明他們雙方都不是那種見財(cái)起意黑吃黑的土匪!
“認(rèn)識一下吧,他們管你叫雷小六子,是吧?!痹诤L(fēng)呼嘯中,周讓的開場白開始了。
“雷鳴,你呢?”雷鳴反問。
“你叫我小刀吧。”周讓笑著說道。
“小刀?”雷鳴詫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孩子。
周讓長得很秀氣,雷鳴隱約的覺得她比自己歲數(shù)要大點(diǎn),可是怎么會有小刀這樣一個名字,應(yīng)當(dāng)是外號。
雷鳴的目光隨即就落到了周讓的外衣上。
周讓這回出來見街上無人,卻是把那條板帶系腰間了,右面插著盒子炮,左面卻是依舊別了那把胡梅姑姑家的菜刀。
盒子炮畢竟不是小巧的擼子,對于女孩子講把盒子炮掖在棉衣里頭有些勉為其難了。
而一個姑娘家家的在腰帶上插把槍也就算了可偏偏卻又別了把菜刀,這委實(shí)給了雷鳴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