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跌坐在地上,腦子一轉(zhuǎn)就想明白了,這鬼魂的怨氣和煞氣都被鐘馗給清除了,聽之前的話語,鐘馗在最后關(guān)頭知道了這鬼是有莫大冤屈的,所以并沒有除掉他,而是給了他一個伸冤鳴雪的機會。
“等等!鐘馗的意思是讓我給這只鬼伸冤?”
陸一鳴舔了舔嘴唇,覺得喉嚨有點發(fā)干,他現(xiàn)在體內(nèi)的氣已經(jīng)消耗完了,雖說身體勉強還能動作,不過也沒多大精力了,那感覺就像跑了一圈馬拉松,渾身發(fā)酸。
既然鬼魂不會再傷害他了,還指著自己給他伸冤,想必不會再害自己了吧。
不過讓他和一只鬼呆在一起,還要聽鬼講故事,陸一鳴還是有點發(fā)怵,最主要的是自己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可不適合戰(zhàn)斗,萬一哪句話惹的這煞星不高興了,或是他說出了自己的冤情,而我又不能替他解決,天曉得他會不會來個大變臉,把自己給活活啃了。
陸一鳴對著鬼魂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對著房門外就扯開了嗓子,“老掌教,麻煩你進來一下。”
門外老掌教一聽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出事了?
他想也不想,拿起一根桃木劍,便朝屋子走去,賴長清拉了他一下,擔心道:“陳老?”
老掌教搖搖頭,讓賴長清放心,說不會有事,繼續(xù)走了過去。
現(xiàn)在他的那班徒弟也是一個個癱在了地上,伸著舌頭喘著大氣,八卦陣剛剛已經(jīng)停止了運轉(zhuǎn),他們的氣也用光了,此刻見師傅拿著桃木劍,這是要進屋里去,都擔心地喊了師傅一聲。
六十多歲的小元喘著氣說道:“師傅,里面情況不明,您老身體又不好,還是讓我進去看看吧?!?br/> 老掌教止住弟子,拍拍他的肩膀,柔聲道:“你也累壞了,坐這歇歇吧。一鳴叫我進去,我想他已經(jīng)降伏住惡鬼了,不會有危險的?!?br/> 他讓自己的弟子各自休息,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朝房門走去,他剛走了一半,里邊又傳出一聲大嗓門:“老掌教,請快些進來一下,十萬火急!”
老掌教氣樂了,十萬火急?再十萬火急你也得等我走進去啊,我一個一百歲的老頭子了,還能飛進去不成?你這小子,還真拿自己當我老人家的師叔了,吆五喝六的。
他不理那個大嗓門,用桃木劍拄著地,速度沒快也沒慢,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著。
屋里陸一鳴急的汗都下來了,這老掌教怎么這么不聽話呢?再怎么說我也是你半個師叔,也太不拿師叔當回事了。
他又瞄了一眼半空中悠悠蕩蕩的鬼魂,讓這位在那干等著,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房門一開,老掌教的身影走了進來,陸一鳴松了口氣,他雙手支著地面,屁股往門口挪了挪,離那鬼魂遠些,對老掌教說道:“老掌教,您怎么這么慢哪?”
老掌教瞪他一眼,說你這個臭小子,以為我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啊,叫我到底什么事?惡鬼解決了嗎?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了在大廳中飄蕩的鬼魂,兩只老眼一睜,就要提起手里的桃木劍,陸一鳴趕緊制止他,匆匆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老掌教這才明白,他走到陸一鳴身邊,看著那鬼魂,說道:“你有什么冤屈,現(xiàn)在可以說了,如果我們能幫得上忙,老夫不會推辭?!?br/> 那鬼魂又對二人鞠了一躬,兩道血淚淌了下來,滿臉悲戚,張口說話,聲音似風語,似山鳴,在大廳里回蕩著。
老掌教和陸一鳴都是陰陽大師,對鬼話通曉的七七八八,他們靜靜地聽著,直過了將近十來分鐘,鬼魂停止了說話,兩人也對其中的是非曲折了解了大概,聽完后全都是一臉的怒容,呼吸粗重,感覺肺都快氣炸了。
原來這鬼魂生前名叫李長洪,今年剛剛四十三歲,死了不過一個多月。
李長洪生前是一名建筑工人,家是農(nóng)村的,雙親都還在世,父親六十八歲,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人都認不清了,生活也不能自理,全靠家里人照料起居。
母親六十七歲,頭腦倒是很清楚,卻是雙目失明,本來她只有左眼看不見,那是二十多年前在家里喂羊時,靠的太近,沒留神山羊突然抬頭,頭上的一只羊角刺瞎了她的左眼。
那年頭醫(yī)學不發(fā)達,他們家又不富裕,一直沒怎么好好調(diào)理,過了幾年慢慢地連右眼也看不見了,兩個老人沒有別的兒女,這些年全靠李長洪無微不至的照顧才能好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