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姐姐,洺玥?!苯珈У吐晢舅麄?,“前輩已將解藥給了我,但是她也只剩下最后一枚了?!?br/> “所以…….”江徵歆將手掌攤開,“黑色的這枚是解藥,另外兩枚紅的只能續(xù)命。我不想死,可否我吃這枚黑的?”
“只有……一枚?”冰輕絕瞳孔猛縮,驀地看向了洺玥。她并不怕死,但她不想洺玥死。
洺玥的視線在那三枚藥丸上,面色看起來十分平靜。他走過去,從江徵歆手中拿起那兩枚紅色的藥丸,自己服用了一枚,然后將另一枚遞給冰輕絕,氣溫和地道:“無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先服下,等回去再想辦法。”
冰輕絕輕輕推開了他的手,強忍著淚水說:“我不吃,這兩枚都給你,我不想你死?!?br/> 聽到這話,洺玥略微有些動容,更溫柔地勸道:“你放心,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找到解毒的方法,所以我們都會沒事的。但你若現(xiàn)在不服下,等待會藥性發(fā)作勢必會傷了胎兒?!?br/> “……”冰輕絕的身子一僵。
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厭惡這個孩子,甚至想要殺死他,但是隨著時間越長,她對孩子的感情反而越深。而且她也知道當(dāng)初若不是因為這個孩子,自己也不可能留在洺玥的身邊,還得到他諸多照顧,所以慢慢地開始慶幸有了這個孩子。
時至今日身中劇毒,再被洺玥提醒,她才忽然發(fā)現(xiàn)除了洺玥以外,自己也是想要守護腹中這個生命的。
可是卻明白得太晚,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zé)任,讓他平安降生。
想到這,冰輕絕的眼淚越蓄越多,拿起藥丸仰頭服了,與此同時,兩行晶瑩的淚水自臉龐滑落。
洺玥到冰輕絕落淚,心中有些不忍,柔聲安慰了她幾句。
那旁晦暗的樹影下,江徵歆低頭坐在輪椅上,安靜得猶如空氣。
耳畔傳來是洺玥安慰冰輕絕的聲音。
溫柔到令她想落淚。
她想,若洺玥能再這么溫柔的對自己說話,那便是死也無憾了。
但她知道自己再也聽不到了…….
夜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和衣擺吹得有些凌亂,她抬頭望了望遠(yuǎn)處清冷滄涼的夜色,極力將眼淚忍了回去,然后垂落眼眸,將那枚黑色藥丸默默放入口中。
現(xiàn)在,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她該回家了。
此次分別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吧。
三枚續(xù)命的藥丸只夠她撐三個月,而洺玥與冰輕絕的婚禮也在三個月內(nèi),這次她想要任性一次,不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因為她的心真的已經(jīng)痛到無力承受,死前她想讓自己好過一點。
就在他們準(zhǔn)備下山時,冰輕絕突然感到不適,捂住劇痛的腹部,身體向下滑落。
洺玥忙扶住了她:“你怎么了?可是腹痛嗎?”
“我…….我…….”冰輕絕已經(jīng)痛到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布滿豆大汗珠,血已順著裙子流到地面。
夜色中,洺玥與江徵歆看不清那片血跡,但他們同時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洺玥急道:“你撐住,我?guī)闳フ掖蠓?。?br/> 他將冰輕絕的手臂架到自己脖子上,但是…….
江徵歆怎么辦?
此處山壁陡峭,他若抱冰輕絕下山就無法再帶江徵歆一起離開,而且他們現(xiàn)在根本不知身在何處,若尋馬匹車子還不如自己憑腳力帶冰輕絕去找大夫,可是這就意味著要將江徵歆留下。
他不能拋下她啊…….
“你先帶冰姐姐走?!苯珈Э闯隽藳倡h的猶豫,趕忙道,“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耽誤不得,我在這里等你們,而且宇文先生他們也會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