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玥察覺出江徵歆最近總有意無意躲著自己,路過她的房間時,見屋里的燈黑著,猶豫了下,還是敲響了房門。
弟子們說她一直沒吃飯,這個時辰睡也確實有些早……
“……你睡了嗎?”他輕聲問。
屋內(nèi)很安靜,沒有人應(yīng)答,洺玥等了一會,又問了一遍。
房門依舊緊闔。
但窗扉處窸窣響了幾聲,小桃探頭出來。
它見是洺玥,蹦跶到他面前,仰起小腦袋望著他。
“江徵歆在屋里嗎?”洺玥問。
小桃搖搖頭。
“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小桃眨巴眨巴眼,又搖頭,以示不知。
洺玥開始有些擔心,轉(zhuǎn)身欲去尋江徵歆。
這時小桃拉住了他的衣角,遲疑片刻后,又點點頭。
它知道江徵歆去哪了,只不過江徵歆要它保密。
但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所以它感到擔心,想起上次江徵歆受傷回來,小桃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洺玥。
它帶洺玥來到通天橋下,對著最上方的天際指了指,然后洺玥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著急去找江徵歆,便留小桃在山下,自己一路飛掠上山。
洺玥的輕功極好,行得很快,石階兩旁的樹木紛紛從他身邊急速掠過,耳邊陣陣風嘯。
即便洺玥已經(jīng)猜到江徵歆是去上山求愿,但也根本不知她是一路叩拜上山,所以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晚,她還在山上?
他很擔心她出了什么事。
耳旁飄過的已不是風聲,而是江徵歆對他說過的話。
她說她會想辦法治好他……
她說神仙曾經(jīng)實現(xiàn)過她的愿望……
她說一定會有辦法的,讓他不要放棄……
……
洺玥心中倍感焦急,一路上山,一路找尋江徵歆的身影。
終于,在快接近山巔的地方,他看到了她。
那一剎,洺玥震驚不已,血液仿佛也在頃刻間凝滯。
無盡的夜色中,如練的月光下,江徵歆還在虔誠地叩拜,即便身形已經(jīng)不穩(wěn),四肢虛弱無力,她仍在很認真,沒有任何敷衍地做這件事。
洺玥心中大動,沖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江徵歆,即便已經(jīng)知道答案,他仍然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嗓音已是低啞發(fā)顫。
他猜到她會去求神仙,但怎么也沒想過,她竟會做到這般地步。
江徵歆有些恍惚,仔細看了一會,眼前那個模糊的身影才變成洺玥的樣子,開口問道:“……小玥?……你怎么來了?”
她的聲音更是沙啞,嘴唇已皸裂起皮。
洺玥看著她的額頭上的血跡和慘白虛弱的模樣,心疼不已,他再也不想管什么保持距離,什么冷漠疏遠,一下將她攬入懷中,顫聲道:“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guī)慊厝ァ!?br/> 江徵歆心中一滯,這是第一次這樣被他抱在懷里,感覺好暖……
她笑著安慰他:“應(yīng)該還有不到一千級了,馬上就要到了,現(xiàn)在放棄多可惜。”
洺玥不忍,看她這個樣子,他心里更煎熬,還不如讓他去死來的痛快:“我不求活下去,只想你能好好的,不要再受傷,也不要再為我做這些事了?!?br/> 江徵歆道:“可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難道要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你看我都看到山頂了,也許只有幾百級了?!?br/> “不能放棄呀,我都看到希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