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兩點多鐘,一輛早就準備好的貨車悄然駛出了廢鐵城。
走的是早就準備好的渠道,不用擔(dān)心會遇到巡查隊的人,但貨車還是開的很快,在深夜里幾乎不敢開燈,在生滿了雜草的小路上一路狂奔,車斗里不時有鮮血淅瀝的滴落下來。
“快,陳牧師就快撐不住了?!?br/> 饒是如此,車斗里還是有人焦急的催促著。
借著空中灑下來的月光,可以看到車斗里面,是一片看起來精悍,但又狼狽的人。
她們共有八九個,其中兩個,穿著貼身的修女戰(zhàn)斗服,另外一個穿著一件牧師形狀的服裝,剩下的則一身的彪悍氣息,甚至還有成排的子彈纏在身上,應(yīng)該是荒野上的雇傭兵。
原本他們的火力足以讓荒野上一處超過三百人的聚集點心驚。
但如今的他們,卻只能看出來狼狽和凄慘。
兩位身穿修女服的人,身上都有著大片的血跡。
肩膀和胸口,似乎還可以看到尚未愈合的傷口,正在不停的涌出血漿。
而那位牧師,則是幾乎被從正中開膛破肚。
已經(jīng)有兩管生命針劑注射到了他的體內(nèi),但鮮血還是一股股的從他胸口和嘴巴涌出來。
“你們究竟是和誰交手?”
前面開著車的女人,穿著一件銀灰色的職業(yè)套裝,臉上戴著無框眼鏡。
她穿著漁網(wǎng)絲襪還有紅色的高跟鞋,但她身上,卻有著與車斗里的修女一樣的氣質(zhì)。
她從后視鏡里看到了車斗里面眾人的慘狀,忍不住低聲開口:“兩個導(dǎo)師級,三個執(zhí)事級,再加上雇傭兵團的輔助以及充足的彈藥,甚至還準備了兩只火箭筒,詳細的計劃……”
“居然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徹底潰敗?”
“……”
“五分鐘!”
后車斗里沒有聲音,過了良久,才有人開口。
前面開車的職業(yè)女性,猛得抬頭向后視鏡里看了一眼。
就見一位身穿戰(zhàn)斗修女服的人臉色鐵青,道:“布置陷阱加等待用了一個小時?!?br/> “真正的戰(zhàn)斗只有五分鐘?!?br/> “我們原計劃是撐過一個小時,甚至要找機會消滅目標,但只不到五分鐘就已經(jīng)潰敗,再加上我們從醫(yī)院里撤出來的時間,還有防止對方追蹤的時間,整個過程,或許只有三分鐘。”
“……”
前面開車的修女手一抖,險些失去了對貨車的控制。
“怎么可能?”
她心里在這一刻,只生出了這個念頭:“廢鐵城還有這么強的人?”
“一點也不意外?!?br/> 這時另外一個戰(zhàn)斗修女開口,她的脖子左側(cè),還在不停的流出大片的鮮血,傷口仿佛在努力的愈合,但又每當(dāng)在快要愈合的時候,便又掙開,一片瀑布般的鮮血滑落進胸口之間。
“畢竟是曾經(jīng)的白鬼騎士團團長……”
她伸手抹了一把脖頸,只抹到了滿手的鮮血,臉色是一片漠然:
“教長曾經(jīng)說過,如果當(dāng)時他肯低頭,或許現(xiàn)在他就已經(jīng)是第九教團的教長了?!?br/> “但不管怎樣?!?br/> 她幽幽看了一眼周圍,死寂的荒野,猶如隱藏著無盡的鬼祟,一人高的荒草,也不知里面藏著什么兇殘的野獸或怪物,但她看著這樣的場景,心里反而有了一種安全感,低聲道:
“我們活著出來了,拿到了他最近的實力數(shù)據(jù),也能算是一樁功勞……”
“……”
“可是,任務(wù)失敗了……”
前面開車的職業(yè)女性沒想到她居然這么樂觀,低聲提醒。
但說話的修女卻一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道:
“你真以為,教長那樣的人,會意料不到我們?nèi)蝿?wù)的失???”
“在我們開始這件任務(wù)前,他就已經(jīng)知道對方的實力,也知道我們的實力?!?br/> “所以,不論什么任務(wù),只要我們拼盡了全力去做,那就一定可以完成教長的戰(zhàn)略目標?!?br/> “……”
另外一名修女和前面開車的職業(yè)女性沉默,似乎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但不敢反駁。
實力懸殊實在可怕,她們甚至都沒有不甘心的感覺。
現(xiàn)在只能先回去,見到了教團長再說……
但也就在這個想法升起時,嘎吱一聲,疾馳中的貨車忽然停了下來。
停的很急,車上的人差點摔倒,傷口都被重新掙破。
“怎么回事?”
她們立刻心生警惕,向著前方駕駛的女人看了過來。
“前面……”
駕駛座上的女人只是微微摒息,向著前面指了一下,雙手用力握住了方向盤。
眾人起身,瞇起眼睛,向前看去,然后瞳孔劇烈收縮。
天氣有些陰晦,周圍一片漆黑。
哪怕頭頂上還有一輪半圓的月亮,但因為被層層陰霾遮住,也導(dǎo)致光線極暗,在卡車沒有開燈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勉強視物,數(shù)秒鐘后,才看到了前方七八米外,正停著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