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能夠說說關(guān)于這個殺人兇手的事情嗎?”
雪之下不快地皺起眉頭,她這個時候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自然形成從上方俯瞰著地上的尸體的局面。
“喂……怎么看我都才是被殺的那個吧?殺人兇手是你正在問話的那個人啊……”
“閉嘴?。∧氵@家伙先將你滿身的鮮血洗干凈,再來說這種話?。 逼节@蠋煋P了揚染血的拳頭,眼中閃著寒光,一臉不爽的這么說道。
雪之下沒有說話,只是抓住根本就沒亂的衣領(lǐng),瞪著夏冉這邊的方向,一副戒備過頭的模樣。
夏冉扯了扯嘴角,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倒也沒有真的受到什么傷害,雖然說剛剛平冢靜的那副模樣,簡直好似是初號機暴走了似的。
但其實還是相當(dāng)有分寸的,大概是因為一貫的印象,覺得他的身體不怎么好,可能風(fēng)一吹就倒,所以沒有真的動手施以打擊,鐵拳制裁,雖然她明明表現(xiàn)得一副狂躁到要殺人的樣子……
啊,其實夏冉自己也是心中有數(shù)的啦,關(guān)于自己在網(wǎng)絡(luò)上的名聲問題。
說出名字就會死什么的,也許有些夸張,但是如果報上身份的話,的確有很多人會群情洶涌的來群毆他……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以往就連一些訪談節(jié)目都會直接拒絕,從來就沒有在任何的媒體上出現(xiàn)過。
不光是因為對那些事情毫無興趣,也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所著想,畢竟根據(jù)經(jīng)常合作的不死川文庫的工作人員的說法,因為不知道他的地址,所以寄到了文庫那邊的刀片每個月都是堆積如山。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畢竟在那段日子里,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看不到曙光,絕望到就好像是一個溺水者的他,都分不清楚夢與現(xiàn)實的區(qū)別了,連喘口氣都難。
換句話來說,那就是在當(dāng)時夏冉的心態(tài)崩了,擠壓了太多的負面情緒與巨大壓力,卻無處釋放。
不說話,也不表達,不想活,但也不敢死。雖然那段時間他看起來很正常,平冢老師上門或者親人打電話關(guān)心的時候,還會說說笑笑的,然而他真的已經(jīng)崩潰了。
只是靜悄悄的,沒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更不會砸東西,因為知道根本就沒有誰可以幫助自己。
那段時間選擇提起筆,一來是因為在噩夢的輪回之中掙扎的時候,磨練出了相關(guān)的技能,二來是本能的覺得自己可能沒多少時間了,想要看看能不能留下一些東西。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個情緒崩潰的溺水者,他的世界都是灰暗的,又怎么能夠指望他寫出什么“青春”、“戀愛”、“喜劇”之類的作品出來呢,只有血肉橫飛的老少咸宜的元素才是正道啊!
所以從頭到尾,他都在選擇那些寓意深刻,絕望深沉之中卻又蘊藏著一絲絲的希望曙光的作品,而這也的確是很好的符合了當(dāng)時他的心態(tài)。
好吧,這些都是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了,他也誤打誤撞的在業(yè)界之中創(chuàng)出了諾大名聲,成為了網(wǎng)絡(luò)上最多人想要打死的對象……雖然總覺得哪里出了偏差,但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夏冉忍不住對此嘆氣,并且感到惋惜不已,為什么那些讀者就是理解不了自己的深意呢,還對自己喊打喊殺的,真是一群沒禮貌的人吶。
而一旁的女教師,此刻正在無比惱火的向著雪之下講解他這個殺人兇手的煊赫戰(zhàn)績,殺了多少多少人什么的,不管是多么讓人喜歡的,值的疼愛的角色,都在其筆下一一喪生。
只不過,無論她怎么義憤填膺也好,少女卻是緊蹙著眉頭,不是太能夠感同身受,甚至有一種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的感覺。
畢竟,雪之下雪乃并非是御宅族,對于各種動畫漫畫輕小說等acg領(lǐng)域的了解真的不多,她沒有歧視御宅族這個群體以及相關(guān)圈子就很不錯了。
但是要指望她能夠和平冢老師這種嫁不出去,抽煙喝酒還喜歡看熱血漫畫的大齡單身女青年無障礙交流,那就不太現(xiàn)實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非?;鸫蟀?!”
眼中閃著寒光,平冢老師停止了向雪之下解釋的行為,轉(zhuǎn)頭氣勢洶洶的看向了一邊的夏冉。
“我什么都沒有說啊……”夏冉用無辜的眼睛看著她,實在是不能夠理解她為什么又突然怒氣值上漲,不是應(yīng)該隨著時間冷靜下來嗎?
“也就是說,是因為夏冉同學(xué)在自己的作品里對角色痛下殺手……所以老師你才這么討厭他?”
雪之下手抵下巴,露出一臉沉思的表情,她大概了解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為什么平冢老師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生氣。
甚至憤怒到要直接找作者本人討個說法,恨不得拳打腳踢,教訓(xùn)對方一頓。
“你不懂的,雪之下。不過不懂最好,不然的話,你真的要被這家伙氣死……”平冢靜努力恢復(fù)心情,“話說回來啊,你這家伙,難道是對這個世界有什么惡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