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坐著一位白發(fā)老者,衣著樸素,眉宇間竟有幾分殺氣??吹角卦讫R進來,老人仔細(xì)地審視了他一番,見他眼神警惕,微笑著說道:“不必緊張,坐下說。”
秦云齊坐在堅硬的長板上,感覺硌得屁股疼,跟李盈盈那馬車差遠(yuǎn)了,他一個老頭竟然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這位老丈,晚輩與您素昧平生,您喊我來有何指教?!?br/>
秦云齊挺著背脊,兩手分開置于腰胯外側(cè),老人看在眼里,有些好笑地說道:“這馬車?yán)锞湍阄叶?,你還怕我這么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頭?”
秦云齊嘿嘿一笑:“老丈此言差矣。首先,您這精神頭,怎么也不像行將就木,另外你也不是普通老頭。”
“哦?此話怎講?”
“不說您身上這股威嚴(yán)的氣質(zhì),就說您做的這事,誰家普通老頭吃飽了飯沒事干喊個不認(rèn)識的人上馬車聊天?”
秦云齊說得不太客氣,老人被噎得有些臉紅,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那個,后生怎么稱呼,何方人士?。俊?br/>
“晚輩秦云齊,康林人,來武霖做點小生意?!鼻卦讫R抱拳作揖道。
老人輕哼一聲:“你這后生不老實,你剛動手的樣子,可一點不像個生意人?!?br/>
“嘿嘿,彼此彼此。”秦云齊也不否認(rèn),還順帶刺了老人一下,這厚臉皮的樣子倒是讓老人有些嘆為觀止。
“你可知你剛才打的是什么人?”老人也不與他計較,岔開了話題。既然人家不肯說,也沒必要再問,他本來也就是覺得秦云齊有點意思,想著叫過來了解一下,至于是做什么的,并不重要。
“好像是什么富商的兒子,沒記太清?!?br/>
老人有些驚訝:“你都不清楚人家的身份,就敢動手?”
直挺挺地坐著有些累人,秦云齊往后靠了靠,然后不以為然地說道:“這種欺行霸市,欺男霸女,表里如一丑陋的人,難道不該打嗎?再說了,是他自己讓我打的,我這么一個樂于助人的好青年,當(dāng)然得滿足他的愿望?!?br/>
“膽子倒是大,人也夠無恥。”老人中肯地評價道。
“多謝老丈夸獎?!?br/>
“我夸你了么?”老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對上秦云齊無賴的笑容,一時氣短,嘆了口氣,擺手道,“算了算了,就當(dāng)我夸你了。可你就不怕那人報復(fù)你嗎?無論如何,此人在武霖城還是有點勢力的?!?br/>
秦云齊聽出了老人話里的意思,什么叫有點?一聽就知道這老頭來頭不小,從他嘴里說出來有點那就等于沒有啊。想想也是,古時的商人有錢沒地位,想攀炎附勢那得像狗一樣地巴結(jié),人拿了錢還不愿搭理你,這要是放現(xiàn)代,呵呵。果然還是古代好呀,給自己省了多少事。
秦云齊表情一肅,抱拳恭聲說道:“晚輩恭聽前輩教誨?!?br/>
老人愣了愣,明白自己說漏了嘴,指了指秦云齊,無奈道:“你這小子倒是機靈,這武霖城不比別處,你行事要多考慮后果,快意恩仇是需要實力的?!?br/>
老人說完便閉上眼假寐,不再理會秦云齊。
秦云齊施禮告辭,臨走前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說了一句:“前輩還是給這長凳包上些吧,硬的坐久了對您脊椎不好?!?br/>
秦云齊走后,老人的仆從駕著馬車緩緩離去。
“老爺,那公子可是入了您的眼了?”小廝瞇瞇笑著,自家老爺?shù)男乃妓芮宄?,不可能路邊隨便抓個人就讓他上馬車的。
馬車?yán)锏睦先顺烈鞯溃骸笆怯悬c意思,但戾氣太重,再看看吧?!?br/>
而秦云齊回到自己的馬車后,趙弈誠好奇地問道:“那馬車?yán)锸钦l?”
秦云齊沉聲回道:“好像是什么大人物,找我聊了兩句,不是很明白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