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杰抬起頭。
在馬路對面,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舉著一把刀對著他。然而,對方的另一只手臂垂在身側(cè),袖子也被鮮血大片染紅,血淋淋的,隔著老遠他都能聞到那股濃烈的腥味。
沒想到這樣都弄不死他。
徐少杰頗為遺憾吁了一口氣。
花店所在的地方其實有些偏僻,平常的行人也沒有很多,零星的幾個走過,突然看到兩人對峙這一幕,直接傻掉了。
是真刀?
他們心頭不禁嘀咕著。
路人們又看了看,劇情里的兩男一女,皆是俊男美女的類型。他們瞬間腦補出了一部年度狗血愛情大戲,就連現(xiàn)場的恐怖氛圍都被沖淡了。有些人甚至還興致勃勃圍觀起來。
“把她放開。”
林惟靜語句清晰,又重復了一句,他持刀的手不曾顫抖,然而眼神卻透露了他的緊張與不安。
被捏住死穴的獵物,一開始就是輸家。
所以徐少杰從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他有著世上最安全的人質(zhì)。
“放開她?”徐少杰似是有些疑惑揚了揚尾音,甚至還帶有幾分笑意,“林醫(yī)生,你說這句話不覺得奇怪嗎?她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老婆,一個是我妹夫的家伙,有什么資格要求我?”
“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她答應跟你走,她就是你的人?”男人嗤笑一聲,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如果你有這樣愚蠢的想法,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我從來都沒打算要跟她離婚。”
林惟靜道,“這樣勉強又有什么意思?她不愛你,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br/>
徐少杰一聽,回答得更加直白,“就算得不到她的心,那又有什么關系?只要她這個人是我的,她只能待在我的身邊,為我生兒育女。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可以對她做任何我喜歡做的事,比如說擁抱、接吻?!?br/>
徐少杰為了刺激情敵,手臂將人抱高了些,當著他的面親吻琳瑯的嘴唇。
琳瑯處在昏睡的狀態(tài),自然也不能對他的舉動做出反抗。
“可是你不行的,對吧?”
徐少杰長了一張?zhí)焐耐尥揞?,眉眼精致幼嫩,仿佛十七八歲的高中生,而被他抱在懷里的琳瑯同樣是一副風華正茂的美麗模樣,兩人就好像一對瞞著家長偷偷約會的學生情侶。
從視覺效果上說,他們無疑是更配的。
林醫(yī)生看得很礙眼,微微捏緊了手里的刀。
然而,他卻不能輕舉妄動。
一輛加長的轎車停在了徐少杰的面前,在林惟靜的視線之下,有人跑下來拉開了車門。
“那么妹夫,我們就先走了。”徐少杰揮了揮手,還惡劣揚著唇角,沒有絲毫的綁匪自覺,“這個地方還挺適合養(yǎng)老的,你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一直住下去?!?br/>
轎車迅速駛離了案發(fā)現(xiàn)場,徒留男人一個人持著刀站在原地。
他死死看著轎車拐進了街角。
“林大哥!”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少女推開了圍觀的人群,跑到他的面前。
“你、你流血了……”
林惟靜聽得見她的叫聲,但身體已經(jīng)不聽他使喚了。他從三個頂尖的狙擊手下逃生,早就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強撐著跟徐少杰對峙。
但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她。
真是太沒用了。
他喃喃地說。
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他的體力瀕臨枯竭。
“嘭——”
林惟靜往后一仰,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了堅硬的石塊上,昏迷前掠過薇薇安哭泣的臉與她身后湛藍的天空,緊接著失去了所有知覺。
琳瑯再次蘇醒,這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映入眼簾的是懸掛起來的紗帳,四角垂著流蘇與金鈴。
她稍微側(cè)過臉,淺紫色的窗簾在微風中吹拂著。
睡得太久,肢體稍微有些僵硬,琳瑯正想伸伸手腳的時候,聽到了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音。
她的手腳,被捆縛住了。
琳瑯稍微扯了一下,鐐銬緊緊扣著手腕,透著冰冷的質(zhì)感。
“你醒了?”
有人推開了門,捧著一碗熱乎乎的小粥走進來。
琳瑯抬起頭,徐少杰穿著一身舒適的家居服,踩著毛絨絨的兔頭拖鞋,頭發(fā)沒有打理過,懶散而凌亂遮掩著眉眼,大概是剛睡醒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人畜無害。
他坐在了床沿,吹涼了粥面遞到她眼前。
“怎么不吃?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