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賈薔鍛煉完身子骨,與香菱回去吃了早飯。
香菱一張俏臉一直如滴血一般不敢抬起,就是偶爾看賈薔一眼,又飛速的挪開目光,驚羞莫名。
昨夜之事,對她來說,雖亦曾遙想過,和紫鵑等女孩子們私下里說悄悄話時(shí)也聽說過,可真正發(fā)生時(shí),還是讓她心兒也顫,魂兒也顫……
而賈薔神清氣爽的樣子,顯然是昨晚成就了好事。
想他雖二世為人,可昨夜才是第一遭。
好在前世閱片無數(shù),早已做到了眼前有碼,然心中無碼的地步。
技術(shù)高明……
再兼憐惜女孩子,沒有一味的埋頭苦干,而是溫柔體貼,上下溝通……
總之,讓初識滋味的香菱亦受用不已,二人都盡了興。
圓了房后,香菱待賈薔又有不同,懵懂天真的目光里,多了份水乳交通后的情意綿綿。
雖無言辭,賈薔卻讀懂了,那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誓言……
前世,大概便是這個(gè)時(shí)候,她被薛姨媽許給了薛蟠那個(gè)夯貨,結(jié)果也沒半個(gè)月的新鮮勁頭,也就成了馬棚風(fēng)。
到最后,幾乎被夏金桂那妒婦生生凌虐而死,落了個(gè)菱花空對雪澌澌的結(jié)局……
但即使那樣,香菱也不曾悔過恨過。
這個(gè)嬌憨天真的女孩子,純潔溫和的惹人憐愛。
前世受過的苦難太多也太苦,所以這一世,賈薔會用心呵護(hù)。
“對了,小婧在房間衣柜左下二閣內(nèi)放著咱們的用度銀子。日后,你每月二兩的月例銀子,愛用什么樣的胭脂水粉和綢緞布料,也都同小婧說,她會去買來,同她你總不會外道吧?”
賈薔吃著早飯,同香菱說道。
香菱乖巧應(yīng)了聲,便是榮府的正經(jīng)小姐,月例銀子也不過二兩罷。
在這個(gè)尋常四口百姓人家一年的用度也不過二十兩的世道里,二兩的月例銀子并不算少。
且平常吃穿用度都不用銀子,這二兩,多也是賞人賺體面用的……
賈薔忽地又想起什么來,道:“小婧這些時(shí)日在外面奔波操勞,你一個(gè)人若是無趣,就多往林姑姑房里逛逛,和紫鵑她們說說話?!?br/>
不想聽聞此言,素來乖巧的香菱卻遲疑起來。
賈薔見之納罕,問道:“怎么了?”
香菱悶悶不樂道:“爺,紫鵑好像……好像不大喜歡我去,也……也……”
“也什么?”
賈薔眉尖輕挑,好奇問道。
香菱嘟了嘟嘴,道:“也不大喜歡爺去?!?br/>
賈薔心里有數(shù),卻還是問道:“可是她說了什么?”
香菱點(diǎn)頭道:“她說,爺?shù)降滓呀?jīng)十六了,年歲不小,雖和她們姑娘有姑侄之名,可爺自己也說了,不過是出了五服的遠(yuǎn)親,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一二,不能讓小人說嘴了去。”頓了頓,她抬頭望著賈薔,道:“爺,咱們要搬走嗎?”
賈薔搖了搖頭,將第二枚雞蛋一口吞下,就著牛乳咽下。
香菱眨了眨眼睛,遲疑道:“可是,可是紫鵑她……”
賈薔笑了笑,道:“若是林姑姑或是姑祖丈有這等意思,咱們自然一刻也不能停留,早早搬出去,即使是去外面住客棧。但紫鵑不過一個(gè)丫頭,還是賈家的丫頭,就因?yàn)樗f了嘴去,咱們就辜負(fù)了姑祖丈的關(guān)愛還有林姑姑的親近,豈非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輕重不分?”
香菱聞言覺得大有道理,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卻又道:“可是,紫鵑說,別人會誤會爺和林姑娘……”
賈薔還是搖了搖頭,笑道:“我與林姑姑,乃君子之交,不畏人言?!?br/>
香菱不大懂君子之交是怎么交的,但她看得出,賈薔和黛玉愈發(fā)有默契了,只納悶道:“耶?林姑娘是君子么,她不是姑娘么?不過爺說是那就是……可以后紫鵑再說那樣的話該怎么辦?怪害臊的……”
賈薔耐心解釋道:“林姑姑這樣的女孩子,天資聰慧靈敏,但凡我起了什么不該起的心思,只看一眼,她多半就能看得出來,也自會疏遠(yuǎn)于我,哪里還用得著紫鵑來杞人憂天?于我而言同樣如此,認(rèn)為她是一個(gè)談得來的好友。雖然真正相識只不過一個(gè)來月的光景,但古人嘗云: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如今我和林姑姑,便有幾分古人的雅韻在,所以等閑不要破壞了去。我們?nèi)艄婢痛税岢鋈ィ米嬲珊土止霉枚紩桓吲d的。這種蠢事,豈可為之?香菱,你只管大方的去頑就是。若紫鵑再說起那樣的話,你只管拿我這番話去回她。她也是聰明的,不會不明白的。果真不明白,那也只好隨她去了。”
他又不是女兒家的心腸,讓人說兩句就意氣用事。
且不提他如今需要用到鹽院衙門的虎皮,來為自己謀事打根基。
哪怕只論他和林家父女愈發(fā)親近的關(guān)系,就不可能為了一個(gè)賈家丫頭的短淺心思就斷了后路。
然而賈薔卻不知,屋外抄手游廊下,一道衣著月白蝶紋束煙霞銀羅花綃棉裙的身影,聽完這番話后悄然離去,未曾驚動屋里人……
……
“咦?姑娘怎這樣快就回來了?可是沒見著薔二爺?”
正在屋內(nèi)收拾房間的紫鵑見將將出門沒一會兒的黛玉轉(zhuǎn)回,面露喜色,問道。
不過很快看出黛玉面色不豫,心中愈喜,忙道:“可是小薔二爺又惹姑娘著惱了?要我說,小薔二爺旁個(gè)都好,就是不如家里寶二爺體貼小意兒,處處讓著姑娘。再者,我聽說小薔二爺前些日子還說要搬出去另住。其實(shí)搬出去住也好,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