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人皮筆記的下落!”為了救老煙槍,我只得兜底亮牌了。
方詩雅不等族長下令,撮口發(fā)出幾聲呼哨,喊道:“刑天,回來!”
那條蛇王頗有靈性,聽見唿哨聲,先是停住身子猶豫了一陣,仿佛想不通為何要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
但它終于還是發(fā)出嘶鳴,止住蛇群的攻勢,自己調轉身子退了回來。
蛇群見蛇王退走,也都紛紛撤退,轉眼間就在竹林里銷聲匿跡了,只剩下草木上還殘存著一道道爬行痕跡。
刑天見到方詩雅,顯得很激動興奮,轉瞬游至她腳下。它昂頭吞吐著蛇信子,身子微微舞動,仿佛撒嬌一般。
方詩雅彎腰垂下右臂,讓刑天纏在上面,竟然還嘟起粉唇,親吻了它一下。
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里厭惡至極,還摻雜著幾分畏懼。美女毒蛇相互親昵,這畫面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族長讓幾個村民把老煙槍從陡坡下抬了過來,老煙槍昏迷不醒,一根手指紅腫如桃,傷口處往外流著黑血。
“族長,救人要緊,趕快送醫(yī)院吧!”我著急萬分,可轉念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他有什么不測,你們別指望得到人皮筆記了!”
方詩雅搶白我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沒有人皮筆記,我們也不會見死不救。我們能馴養(yǎng)這些青蛇,自然有解毒藥物,只是需要先把毒血吸出來……”
我被她說得難堪至極,同伴被他們馴養(yǎng)的青蛇所傷,我反而成了小人,真真是豈有此理!
但我還是克制住怒火,人命關天之際,也懶得計較那么多,便說道:“把我解開,我來吸出毒血?!?br/> 方詩雅眼皮翻了一翻,瞅了我一眼,不動聲色地說:“記住,千萬別把毒血咽進肚子里去!”
族長命人給我松了綁,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說道:“吸干凈毒血以后,將粉末涂到傷口處,剩下的事交由我們來做?!?br/> 我立即跪下去,拼命吮吸老煙槍傷口,吐出一大灘黑血。后來血液漸漸變成紅色,我便把解藥涂上去。
老煙槍仍舊處于昏迷狀態(tài),但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我這才了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休息。
族長卻冷眼看著我,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方詩雅和那幾個村民站在他身旁,也是一言不發(fā)。
我醒悟過來,在心底暗罵兩句,這群人心眼太多,大大的不是良民!無可奈何,我只得去老煙槍身上取出人皮筆記,陰沉著臉遞給了族長。
族長飛快地瞟了那人皮一眼,臉色為之一變。但他很快卷起人皮揣到懷里,匆匆領頭離開了。
一個村民背起老煙槍,其余幾個將我夾在中間,卻也不再捆綁我,只是時不時催促我走快一點。
方詩雅目中無人,自顧自與刑天說話,仿佛我們這些活人,還沒有那畜生令她感興趣。
回到村中,早已不見了族長身影,方詩雅回了屋子,就不再露面。村民把我?guī)У脚H镪P押起來,就不聞不問了。
趙五爺嘴里的泥土被拿走了,身上還捆著繩子,正在對著圈里的老水牛指桑罵槐。那水牛似乎對五爺?shù)脑掟堄信d趣,不住哞哞地叫喚著。
五爺見了我,站直身子,嚷道:“怎么樣?龜兒子些搞啥子名堂?”
我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氣鼓鼓地坐到食槽上說:“還得靠他們幫老煙槍治傷,咱們?yōu)榱死蠠煒?,暫且忍耐忍耐?!?br/> “忍耐個屁!老子這口氣咽不下去,龜兒子些屁眼長白毛,沒一個好貨色!”趙五爺氣不打一處來,怒火沖天地說,“你先把我解開,咱哥倆這就沖出去,弄死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