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伸出的手臂正朝我揮動著,我見那手臂肌膚完好,膚若凝脂,只是指甲約有四五寸長。
但我轉(zhuǎn)念一想,興許是這人被困在此處太久,她哪里有心思修理指甲呢?
我也就不以為意,反倒驚喜無比,總算找到哭泣之人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更不遲疑,急忙縮回身子,將情況給眾人說了,提議立即鉆進(jìn)樹洞里搭救此人。
大家伙聽說那人還活著,又驚又喜,恐懼感逐漸減弱,都把一門心思放在商議如何救人上面了。
老煙槍最后拍板道:“洞口不大,我和白帆進(jìn)去就行。五爺在外面照顧好其他人,一有危險,立即互通消息。”
方詩雅將背在身上的大衣取下來,拿出里面的東西,把大衣平鋪好,又去準(zhǔn)備水和食物。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她其實為人挺熱心,心思十分細(xì)膩,不知為何偏要作出冷漠無情的模樣?
老煙槍手里拿著一圈繩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我便將繩子牢牢捆在腰間,由五爺托舉著,率先爬進(jìn)樹洞里去了。
繩子慢慢放長,我緩緩降落到底部,解開繩子,告訴他們可以了。繩子被拉了出去,我不等老煙槍,便先自看向石板。
那只手臂卻不見了,我急忙奔過去,彎身朝洞穴里看,手電光中,卻不見人影!
我困惑無比,但不愿意往壞處想,只滿心以為那哭泣之人久不見天日,應(yīng)該變得十分膽小多疑,跑進(jìn)洞里躲起來了。
她應(yīng)該是在暗中觀察我們,等確定沒有危險,就會自己出來的。畢竟她還指望著我們解救她呢!
我這般寬慰著自己,等著老煙槍進(jìn)來。不一會兒,老煙槍也來到了洞穴前,問我道:“人呢?咱們先把她弄出去?!?br/> 他用手電一照,疑惑起來,朝洞里喊了幾句,不確定地問我:“你剛才真看見手臂了?”
我皺著眉質(zhì)問他:“我什么時候欺騙過革命同志?那女人大概躲進(jìn)去了,她害怕陌生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嘛?!?br/> 老煙槍尷尬地一笑,說:“白帆同志的革命立場還是值得信賴的!救人救到底,咱們免不了要進(jìn)洞走一遭了?!?br/> 我倆當(dāng)下攀住石板,慢慢將身體探進(jìn)洞口。這洞穴可能是七彩蜈蚣睡覺的地方,因而十分寬敞,我們倆人并排走在里面,也不嫌擁擠。
越往里走,周圍景象卻越來越古怪,只見洞壁上畫著許多粗獷簡陋的壁畫,構(gòu)圖非常簡單,也沒有填充顏料,手藝很粗糙。
走幾步就能看見一些碎裂的陶片,我撿起其中一塊,判斷出這是土陶,質(zhì)地雖然堅硬,但手感很粗糲。
這洞穴不像是蜈蚣巢穴,反而像是墓室甬道!
老煙槍拉住我,小聲地說:“破甕腌不出好咸菜,咱們小心為好,子彈上膛!”
我倆舉著槍,朝里面走了十多米,不斷詢問著有沒有人。正在我們要放棄的時候,那哭聲又傳了過來,眼前一花,似乎看見一個人影閃了過去。
一瞥之下,我看見那人影身子修長,竟如同巨人一般,一頭長發(fā)烏黑漆亮,正是一個女人!
莫非她就是哭泣之人,可為何見了我們還要跑呢?
“老鄉(xiāng),你站住,我們是工農(nóng)子弟兵,是來救你的!”老煙槍朝那人影喊了幾句,見她不回頭,便揮手道:“追!”
我倆拼命往前追,始終追不上那人影。跑了幾分鐘,忽而見眼前現(xiàn)出一個大坑,坑里擁擁擠擠地堆滿了死人骨頭!
我急忙剎住腳步,舉著手電一照,才看清楚這大坑約有一百多平米,深約兩米左右。那些骨頭骨架完整,大小不一,看樣子是男女老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