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就在今夜之前,穆瀟瀟曾經想象過很多種她與易水寒再見時的場景,猜測著兩人見面會說出什么樣驚世駭俗的話。包括他會不會很生氣,很失望,很憤怒.
但,這些話里絕對不包含“我是誰?”這種話題。
這個哲學命題不知困擾后世多少大賢,豈是他們兩人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
她望著易水寒冷氣逼人地眸子,有些心虛。
本還想著他今日在城門沒有替自己說話,給他一個大大的差評呢,卻不料大半夜竟然殺到這么個客棧里,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
“侯爺好。”
她低下頭,輕聲說。
她低頭的時候,易水寒居高臨下,剛好能看到她男兒裝領里白皙的頸,在燭光里像是披上一層圣光,泛著迷人的色澤。
他本想狠狠地質問她許多話,發(fā)泄下在神醫(yī)谷被云之處侮辱的恨意。
他還想問問她的記憶如何恢復,對身體可有什么影響。
他甚至還想問問錯過了十二月初七,他們未來該如何相處。
只是,所有話到嘴邊,竟都覺得沒有意義,不適合在此情此景下說出來。以至于到最后,他靜靜地盯著她薄如蟬翼的睫毛,半晌沒有出聲。
時間像是靜止了。
穆瀟瀟想象中的狂風驟雨沒有如約而至,她本是做好挨罵的準備,全部成了無用功。她低著腦袋許久,感到脖子都有些發(fā)酸,卻還沒等到他的只言片語,便只好抬頭看他。
一抬頭,就碰上他的目光。
他竟然還盯著她看。
“我們回家吧?!币姿f。
“嗯”,穆瀟瀟無意識地應聲,突然觸電般驚地退后幾步,震驚萬分地望著易水寒:“侯爺剛才說什么?!?br/>
易水寒波瀾不驚,淡淡地說:“雖然大婚日期因故錯過,你我婚約卻并沒作廢,你已是本侯的結發(fā)夫妻,所以本侯帶你回我們的家。”
穆瀟瀟驚得胸差點變大了。
“侯爺,咱不開玩笑行不?”
易水寒目光里罕見露出幾分柔情,輕聲說:“本侯看起來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像,必需像,而且很像?!币姿娜崆樵捳Z,讓穆瀟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寧愿他一直像個冰疙瘩。
易水寒卻再次強調:“本侯沒開玩笑,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你這就跟著本侯回府吧?!?br/>
穆瀟瀟又退幾步,遠遠地看著易水寒,警戒道:“侯爺,這太突然了,我根本沒做好準備,你不要逼我。”
易水寒微微有絲絲的不耐,卻還是忍著性子,輕聲道:“接受本侯,讓瀟瀟你如此為難?”
要了親命啦。
易水寒一聲“瀟瀟”徹底擊垮了穆瀟瀟,她扶著墻壁才沒暈倒。
她是真的沒想到今夜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大腦根本一片空白,想不到應付策略。可恨易水寒卻似早有預謀,步步緊逼,完全被給她喘氣的余地。
“不行,這發(fā)展太快,我接受不了?!彼呀涢_始丟盔棄甲,完全失去了戰(zhàn)斗力。
易水寒聽到這樣說,突然欺步上前,將她堵在墻壁上,以一個壁咚的姿勢望著她,慢慢地問:“太快,那你告訴本侯,你還需要多久才能接受?”